窗外是晚风习习,晚来风兼雨,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
周江南才觉得雨势有变大的迹象,下一刻便如同瓢泼倾泻而下。
这样的雨,让整个世界显得好吵闹。
还是这样的雨,却又让这间屋内显得好安宁。
周江南打量着跃层的二楼房间,清新淡雅并不杂乱,宽敞的空间里铺了一张地毯,茶几摆在上面,还放着剩下约摸三分之一瓶的红酒。
透窗的风吹过来,带来香薰的味道,很好闻。
不过他觉得不如徐佳茗的体香好闻,否则也不至于最初那惊鸿一面,就让他心心念念到这个时候。
徐佳茗脱掉拖鞋,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在酒柜里找出一只酒杯,想了想又拿出一瓶没开过的红酒,然后坐在地摊上,倒了大半杯,对周江南道:
“可以吗?”
“可以。”
周江南点头回应,这点酒对他而言小菜一碟,周工海量不是浪得虚名。
毕竟能把自已喝死的也不多见了。
他走过去,随意的坐在徐佳茗对面的地毯上,举起酒杯先喝了一口:“口干舌燥的,喝一口先。”
徐佳茗笑了笑,也举起杯子小抿一口。
周江南看着她,总觉得今晚的她不太真实,不是美得不真实,是和以往的气质相比不太真实。
以前是一朵结着愁怨的丁香花,现在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茉莉花,状态完全不一样。
“徐小姐心里好像有很多心事,我愿意当一个合格的听众,你不介意的话都可以说出来。”
“周先生,坦白的说,你很像小葡萄的爸爸。”
“???”
“他叫俞翔,已经去世快七年了,你给我的感觉很像他,一样的意气风发,幽默风趣。”
徐佳茗说话很直白,一来就解开了周江南心里的谜题,为什么她对他像是有一种天然的好感。
寻常女人,哪有人敢深夜让一个陌生男人来送东西呢?
送东西也就罢了,还敢往家里领。
周江南笑了笑,接话道:“呵呵,那是我的荣幸了,但是,小葡萄长得和你也不太像啊?”
“我说的是你和俞翔的各方面都挺像,除了长相,你比他还要帅气很多。”
徐佳茗明白周江南的意思,小葡萄长得不像她那就是像她爸爸,偏偏看起来并不像周江南。
从这个角度来说,周江南和俞翔长相上肯定是有差异的。
“我和他认识的时候是在大学,那时候我在京城读书,有一天学校社团举行活动,也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就像那次在幼儿园开家长会的天气,他就那样阳光开朗的来到我面前,冲我咧嘴一笑……”
徐佳茗开启了她的倾述,一口酒一段话,随着夜色的弥漫娓娓道来,那些话听起来都是过往的温暖,只不过被冬日的风吹得冰寒。
明明是快乐的回忆,周江南听到的全都是遗憾和酸楚。
“他也创业,而且我知道他一定会成功,因为他和你一样才华横溢,拥有感染身边人的人格魅力。”
“毕业的时候,他已经创办了一家挺不错的公司,业务蒸蒸日上,也就是在毕业那年,他向我求了婚……”
“这枚戒指就是求婚的时候交换的对戒,分别刻了我和他名字的英文首字母,他出事的时候我把它留了下来……”
“车祸,是的,出车祸去世的。那时候小葡萄才六个月的样子,他和他爸妈一起开车回老家,发生了事故,一家三口全都没了。”
……
徐佳茗本以为要当着另外一个人,撕开曾经记忆里的伤疤,会非常痛苦。
但真正这样子做的时候,除了一开始抑制不住内心的伤感而颤抖外,说到后面越来越平静。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以为面对起来会很恐惧,但真的面对的时候,很快就能适应过来。
时间就像一粒粒细小的沙,你用它在漫长的岁月里把回忆聚沙成塔,看着越来越高的沙塔会觉得渺小和恐惧,但只要打开心扉让风吹进来,一缕就能让这塔坍塌成废墟。
最难的,无非是打开心扉的勇气罢了。
徐佳茗发现自已以往缺的就是勇气,今夜趁着周江南来送戒指,借着酒意上头鼓起勇气去倾述,那座心里不敢触碰的恐惧高塔顷刻间便塌了。
她越说越平静,越说越觉得轻松,像撕开了束缚呼吸的茧子,有种轻飘飘要化茧成蝶飞起来的错觉。
“呼~这些话,说出来真好,周先生,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很没用啊,居然把自已憋了这么久?”
“你已经非常勇敢坚强了,换一个人,恐怕小葡萄也不会有出世的机会,我很佩服你。”
周江南和她碰杯,清脆的声音很悦耳。
徐佳茗又说了许多,突然把话题转移到周江南身上,或许是喝得晕乎乎的,她用手撑在茶几上,托着下巴面颊绯红的看着他,问:
“听说你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