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喜讯,天大的喜讯呀!”
李密的脚还没有踏入李渊的书房,便在门外大声跟李渊报起喜来。
李渊心中很是不以为然,可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问李密道:
“哦,不知喜从何来?”
此时的李密可谓是满面春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洋溢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唐王,你听说了吗?杨广派人去洛阳给秦昇下旨了,要他将兵马留在洛阳,自己只身一人返回江都去跟丹阳公主完婚。”
李渊听完心中不由一阵哂笑,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道:
“为兄也是刚刚得知此事。”
李密确实越说越兴奋:
“唐王,你还看不出来,秦昇这是功高震主,杨广这是打算卸磨杀驴了。
一旦他将秦昇软禁在江都,或者干脆杀了秦昇,留在洛阳的秦昇旧部必乱。
只要洛阳一乱,便是我瓦岗卷土重来之时。”
李渊听完未置可否,却还是不动声色继续追问道:
“不知吾弟打算如何卷土重来?”
李密看着李渊,随后满脸殷切道:
“希望唐王可以借我三千兵马,让我奇袭夺回黎阳仓,便可以以黎阳仓中的粮食不断招兵买马,同时派人去联络散布各郡县的瓦岗旧部,让他们重新打出瓦岗的旗号,我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李渊听完心中不由一阵冷笑,敢情自己随口叫李密几声弟,李密便真当自己是他兄长了。
当年孙策问袁术借兵还知道拿玉玺做质押,若是自己借给李密三千兵马,他能给自己什么好处,是想让他们李家白白给他李密做嫁衣吗?
不过拒绝的话不好直接说出口,李渊便笑了笑道:
“兵马不比钱财,不好轻易外借,且待为兄要上奏过天子再做定夺,还望吾弟稍安毋躁,耐心等待上几日。”
李密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因为李渊口口声声说要他耐心等上几日,但实际上已经很委婉拒绝了他借兵的请求。
毕竟如今天下人都知道大兴宫中的那个小皇帝杨侑不过是李渊一手扶上去的傀儡,对李渊可谓是言听计从,因此说什么需要上奏天子都是唬人的鬼话。
但李密还是有些不甘心,便又继续恳求李渊道:
“唐王,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今秦昇只身一人回了江都,洛阳城的隋军群龙无首,正是我瓦岗卷土重来的好时机,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我将抱憾终身!
因此,这件事万万拖不得呀,还请唐王看在同姓之谊的份上施以援手,拉我一把。
若是三千兵马太多,一千也可以,待我拿下黎阳仓之后,定当十倍百倍奉还。”
说到最后,李密竟直接躬身给李渊行了一礼,可谓是卑微到了极点。
“贤弟,你这是在作甚!”
李密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起李密,随即语重心长道:
“吾弟,不是为兄不帮你,可借兵之事事关重大,需要慎之又慎,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对于李渊而言,李密夺取黎阳仓之后将兵马十倍百倍奉还的许诺可谓是毫无吸引力。
毕竟李密曾经坐拥三四十万兵马都能败给秦昇,谁又会相信他凭借一千兵马便可以东山再起。
再者说,他之所以收留李密,不过是看中他瓦岗之主的名头,想着将来东出中原之时,用他去拉拢那些瓦岗旧部,可不是为了助他东山再起,反过来威胁到李家的大业。
况且,上一个相信李密会知恩图报的现在坟头草都有几尺高了吧。
见李渊丝毫不肯松口,李密知道这兵马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借不到了,只能阴沉着一张脸悻悻告辞而去,与来时的意气风发完全判若两人。
李渊看着李密离去的背影,目光渐渐变得阴冷。
这个李密,自己又是封他为国公又是封他做光禄卿,还将自己的表妹嫁给了他,可这李密却还是一点不肯消停,整天想着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看来此人留不得!
……
另一边,当李密走出唐王府的大门,他的心腹大将王伯当便立即迎了上去,低声询问道:
“怎么样,魏公,唐王答应借兵了吗?”
李密回头看了一眼唐王府大门外虎视眈眈的亲兵,阴沉着脸说了一句“车上说”,便头也不回一头钻进了自己的马车。
王伯当迟疑了片刻,还是跟着李密上了他的马车。
“伯当,看来这长安城是待不得了,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关中,回中原重建瓦岗。”
待马车一走远,李密便一脸阴鸷冷声对王伯当道。
王伯当闻言不由微微一怔,随即有些不解问道:
“怎么了,魏公,发生什么事?”
“呸,我今日算是彻底看清李渊的嘴脸了,什么同姓之谊,狗屁不是!”
一想到自己方才拉下脸低声下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