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破。
府州军陆续进城,城中三十万百姓说不上夹道欢迎,但得知府州军未有烧杀抢掠,只感觉虚惊一场,皆站在了长街两边,看着入城的数万府州军将士。
这群穿着黑色甲胄之人,就是传闻中府州反贼,女真人都不敌的一群宋朝反贼。
城内的百姓看着他们,心中更多的是敬畏。
当然了,跟已经沦陷的地方一样,也有人带头呐喊欢迎府州军,欢迎叶将军,但只是少数。
毕竟府州军在天下人眼中依旧是反贼,弑杀赵宋亲王的反贼。这群反贼最终能不能成事还未可知,并不能让许多人真心臣服。
想要让这些人真正臣服,还得使用各种手段让他们改变,可以是暴政,也可以是仁政,北方的金国,西夏,大宋相互制衡,没个几年估计分不出胜负,姓叶的贼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许多事情其实才刚刚开始。
成都城的城墙上,已经插上了府州军的黑色旗帜,迎风飘扬,标志着府州军的到来,标志着这里成为了府州军的地盘。
这片黑色旗帜,没有图案,没有文字,实际上就是一块黑布,但自府州军成立以来,它便跟在府州军身边,简单作为府州军的军旗。
已经脱去宋卒甲胄的叶凡,倚坐在了城楼里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显得有些悠闲,而三日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永康军军使于啸林,对叶凡问东问西。
坐在叶凡身边的,是同样脱去甲胄的折月秀,其脸上还挂着几颗汗珠,天气酷暑,实在是没有太多人喜欢一直穿着甲胄。
成都城破,也已经没有了必须一直穿着甲胄的必要。
“城门是你打开的?”
折月秀看着叶凡问道。
“要不然呢?”叶凡反问的语气中假装有些得意。
“你这城内接应倒是纯粹,直接去开门。你就不怕城门打开,被自己冲入城内的士卒给斩杀了?”
由不得折月秀不担心,那种情况,只要城门开了,所有人都会拼命往里冲,见到敌人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刀斩杀。
“怕,怎么可能不怕,毕竟没有那副铁甲,我并不像之前那般刀枪不入。所以我将城门一打开,就拼命往回跑了。”
“太冒险了。”
“富贵险中求,这不是也没什么事嘛。”叶凡一脸无所谓,倒也觉得刚才的那种情况很危险。
杨义这时走了过来,五个多月没见自家将军,再次见到心中感觉很好,当时留人在横山断后之时,杨义也想留下。
但叶凡没让,而是让他带着数千侦察营士卒为大部队戒备。
“末将,参见将军,参见二夫人。”
“免礼吧。”叶凡开口,打量了眼杨义,随后缓缓下令,“将消息扩散出去,我大军所过之地,若有抵抗,一个降卒都不留。”
“末将领命。”
杨义朗声应下便离开了。
而叶凡之所以下这道命令,只是希望减少己方伤亡便打下整个西南,这一点跟攻打西夏时倒也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必要之时,用屠城来威胁也没什么。想要争这天下,许多时候都会不择手段。
但始终是同族,相对于女真人和西夏人,叶凡对待同族始终会保存那点恻隐之心,只要没有将他逼得太急,就尽量不会下达屠城的命令。
当然了,不屠城,更多的还是为了民心。
俗话说的也好,得民心者得天下,也自有其一番道理。
但一个降卒都不留,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只有这样,明知不能守住城池的宋军,得知城破就会死,大概率都会放弃抵抗,直接打开城门受降。
但若是不这样发出威胁,许多人就会想,试着守一守,大不了城破再投降也没关系,也一样能活命。
为了不让这些人有这样的想法,不留降卒的命令便能起到了作用。
杨义离开不久,青面兽杨志便将被生擒的于啸林带到了叶凡面前,于啸林这时也看到了叶凡,眼中透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跪下。”于啸林一左一右,是两名府州军士卒,呵斥着便暴力让于啸林跪倒在地。
杨志这时禀道:“启禀将军,此人是永康军军使,也是这西南戍边禁军统帅,于啸林。”
“你不叫柯镇恶,你是姓叶的。”
杨志通禀结束,还未等叶凡开口,跪在地上的于啸林抬头怒瞪叶凡,因为他感觉自己被叶凡给耍了。
被于啸林这样怒瞪着,叶凡神情淡然,缓缓开口:“你这样看着我,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闻言,于啸林脸上的怒意慢慢消失,因为成都城破,他已经败了。只是他有些没想到,为了攻下成都,姓叶的贼首居然会亲自混入城内,当一名守卒。
这样的魄力,和身先士卒的精神,在于啸林想来是很不容易的。
毕竟贼首,就得高高在上才是,怎么会愿意冒这样的险。
叶凡见于啸林这副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