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也转移到了宰相张邦昌和知府张孝纯身上。
张孝纯率先走了过来,看了看叶凡手中染血的匕首,又看了看叶凡,这才对王禀说道:“王总管,这边是什么情况?”
张孝纯在赶来的路上就听到了造反几字,也隐约猜到了什么,不过还是想问个究竟。
王禀还未说话,叶凡就已经淡然说道:“张大人,城下之人是我杀的。”
张孝纯不知道叶凡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却还是走到了城墙边,看了下去。
这一看,他不由一惊,也喊了出来:“这,这是……肃王殿下。”
张邦昌和府衙的十几个文官闻言,也纷纷走到城边看了下去,就看到了仰面倒在雪地里,脖颈染血,一动不动的肃王赵枢。
这些文官都回过神来,纷纷看向了叶凡,张孝纯怒目圆瞪,浑身颤抖,指着叶凡怒喝道:“你,怎会如此?你怎敢胡乱杀人,他可是肃王啊。”
有一个中年官员也说道:“远远就听到造反二字,莫非胜捷军真的反了不成?”
张邦昌则是害怕得颤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心里想的是,自己和肃王一起来的太原城,如今肃王被叶凡杀了,自己会不会也有可能被杀。
叶凡不作回应,这些文官也不可能敢对拿着匕首的叶凡做什么。
张孝纯反应过来,看向了王禀:“王总管,你不说话,莫非这事你也赞成了吗?”
王禀一脸铁青地说道:“张大人,你来晚了些,没有看到整个过程。汴梁城已破,天子和太上皇被俘,国已破。而肃王之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因为他不顾太原城六万军民的死活,一心想开门受降。叶凡所为,本将不觉有错。因为谁有开城门投降的想法,就该死。还有就是,我们已经决定造反了。”王禀扫视这十几个太原府官员,“不知各位大人,有谁反对吗?”
王禀这话一说完,全场寂静,就连叶凡也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王禀,显然也没想到王禀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这些文官陷入片刻安静不仅仅是听到王禀造反了,而是王禀说汴梁城破,天子和太上皇被俘,国已破的震撼话语。
其实早在之前,就有一个伪军跑到城墙上下喊话,说汴梁城破。
只是王禀为了封闭这条消息,或者说这条消息不一定正确,所以王禀并没有将这事说给府衙的这些文官听,也是在避免肃王听到这个消息。
此刻。
张孝纯听到国破的消息,愣住片刻,这才再次确认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王禀点头,看向河对岸正在收兵的女真大军:“陛下和太上皇就在对面,完颜宗翰应该也在。”
张孝纯闻言也扭头望了过去,却还是不太信,或者说他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这个国破的事实,便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太原城都还在,汴梁城怎么会破呢?”
没人再去接张孝纯的话,因为河对面密密麻麻的六万女真大军已经给了答案。
毕竟之前的开远门城外,没有这么多金兵。
叶凡朝这些文官走近了些,手中还拿着那把染血的匕首,样子有些唬人。
这些文官见状,纷纷后退几步。毕竟这人连亲王都敢杀,什么人又不敢杀?
张邦昌则是已经朝王禀喊道:“王总管,”
王禀也害怕叶凡胡乱杀人,准备上前去拦,却只听叶凡说:“王总管放心,我不随便杀人。”
王禀闻言,不再有动作。
叶凡也确实没怎么样,只是站在了这些文官面前,缓缓说道:“我们造反了,你们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叶凡看向张邦昌,“你是宰相,官应该最大,你先说。”
张邦昌胆小怕死,这一点从他去当人质的路上哭哭啼啼就能看出。
而怕死的人最好控制,况且张邦昌还是一个宰相,宰相便是百官之首,稳住太原府的这些文官应该不成问题。
叶凡知道,只要这个宰相不反对造反,或者说同意造反,那其他人也不会有太多的意见,毕竟作为太原父母官,这些文官应该也是不愿意开门投降的。
张邦昌撇了眼叶凡手中染血的匕首,浑身哆嗦道:“这,这位将军,如今国已破,赵宋王朝已灭,将军今日之举,不算造反。就算是造反,也是为了太原城的所有军民,本官并不认为将军所为是错的。若本官是将军,也定然会这么做。”
叶凡笑了笑,说道:“宰相大人能这么想,也是明事理之人。”
心中却暗道:能当上宰相,察言观色果然少不了。他若是敢说一个不字,会跟肃王一样出城。
张邦昌看见叶凡接纳了自己,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又道:“这是本官的肺腑之言。”
叶凡不再搭理张邦昌,而是看向其他文官,冷声问道:“你们呢?”
连宰相都认可胜捷军造反了,这些太原府的官员又怎么会多说半句,连张孝纯也默然不语。
叶凡听不到反对,但也听不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