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青衣男子回到闹市钱来客栈,对面正是福来客栈,这会儿也有人出了门。
青衣男子叫任义,这一趟跟随小主子从百经观而来,才到幽州城地界便察觉到城中人贩子猖獗,这才几日光景,城中被骗的汉人便已经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今日任义看到那两个孩子被骗,很疼心,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出手相救,眼下得知对方人贩子老巢,回来禀报小主子。
钱来客栈的偏房里,住着的是百经观少主荣明哲。
已经十岁的哲哥儿,终是在那山上没等来爹娘的消息,看着两个同样难过却也在等着爹娘来接的姐姐,他决定带着任义私自下山寻找爹娘。
下山后的哲哥儿才知道六年前平江府的那一场大战,他的爹娘死在了寮国四大宗师之手。
哲哥儿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更不想就此回百经观去,没有了爹娘,他便是京城也不愿意去了。
明知道大哥大姐在京城,哲哥儿不愿意相认,倘若回到了百经观,面对天真无邪的两个姐姐,他又无法撒谎骗她们,于是乎,他带着任义走遍了燕国的大江南北,最后来到了满是寮人的幽州城。
幽州城原本是燕国的领土,而今这块土地上的统治者是寮国人。
到了这儿,哲哥儿找了间客栈停下来,他原本想去寮国上京看一眼,他听说爹娘也曾去过上京,当年他阿爹还能在上京城里挑战四大老宗师,更是搅乱了上京的浑水。
想到这些,哲哥儿的眼眶红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次安城之行,那是他跟爹娘的最后一面。
哲哥儿来了幽州城这几日并没有出客格的门,至于那些人贩子,也多是任义在盯着。
走南闯北的这段时日,哲哥儿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还有在道观里学的功夫本领,没少行侠仗义,这一次幽州城亦是如此,他定能端掉人贩子的老窝,将那些被骗走的汉人救出来。
这会儿任义匆匆赶回来,一进门,上前在幽州城的舆图上标了一个记号,正是他今日跟踪那人贩子找到了老巢。
要不是正好遇上那两个孩子被带走,他今日未必有这好运气。
人贩子的老巢竟然在城西,靠近后山的地方,再往北走就要到险山壁了,那儿多野兽,地势陡峭,这一群人贩子是何用意?他们抓到的人没打算从正城门走么?
可是要翻越险山壁,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主子,咱们今夜便动手。”
任义开了口。
哲哥儿看着任义,说起来任义还是母亲当初救下的那些小乞丐中一员,他以前叫狗子,是母亲将人安置在他这儿的,也是祖母给狗子改的名字。
“说好了,我们二人行走江湖,当以兄弟相称。”
哲哥儿不高兴了。
任义叹了口气,他一个小乞丐出身,若不是任家收留,早不知死在哪个旮旯里了,他怎敢与小主子称兄道弟。
但在哲哥儿的坚持下,任义只好喊了一句:“哲弟,你看,咱们今夜要不要行事?”
在哲哥儿身边学了六年的功夫,如今的小乞丐狗子早与当年不同,用脱胎换骨来说也不为过。
哲哥儿自然是要出手的,那些汉人被人贩子带走,也不知他们是什么用意,总之,必须救出来。
主仆二人约定好子夜时分动手,眼下正好补眠,吃饱睡足了,等会儿好出手救人。
大街上,一位二八芳龄的女子,一脸凄惨的模样跪在街头,身边是盖着白布的老者,这少女在卖身葬父。
如此我见犹怜的场景,闻者落泪,见者动心。
于是前后便有好几人上前,可惜银钱不够,说是这少女是虫族,她父亲要葬于高山之上,不然会给世人带来恶运。
边关之城便是相信这些,尤其在寮国人的统领下,对这些巫术类的尤其忌惮。
于是先后有四五个男子共同出钱出力帮那女子葬父,至于那少女之后的归属,几个男人自是有了心思。
围观的百姓都心知肚明,知道这些男子在想什么,可是这种事谁也帮不上忙,寮国人统领这片土地,衙门里更不会管他们汉人的生死。
少女朝五个男子跪着道谢,竟然也同意五人一同葬了她父亲,还声音温柔的带着几人离开。
福来客栈的上房,武公子正好看到街头的这一幕,脸色很不好看,沉声开口:“这些汉人如此恶心人,五个男人占有一个女子,是何道理?”
在寮国人眼里,只有强者和弱者,万万没有共享的道理。
旁边的亮统领听了,上前一步,从窗户边看出去,看到那少女在面对五个男人时,并没有多慌乱,亮统领立即叫来了护卫,交代道:“盯着他们,且看他们去往何处?”
护卫退下去了。
武公子疑惑的看向亮统领,问道:“莫非这些人与人贩子有关?”
“五个男人,身强体壮,掳走成了奴隶,能卖不少价钱。”
亮统领说着,像是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