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煜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惊慌开口:“且慢,我知道贤王妃的下落。”
软剑在距离刘煜胸口一寸远的地方停住,那剑上的煞气吓得刘煜额头冒汗,全身发抖。
刘煜被人扶着带路,将任荣长和陈佑带入了知县府的地下密室。
那间密室正是在人工湖的下方,是当年刘煜新买下宅子时建造,那时候的刘煜还没有将汪氏接来阳城,是他先来上任阳城时,一同建造的两处机关密室,一处在湖底,一处在书房之中。
宋九母子二人那日跳入人工湖,而被宋九一番话说动的刘知县也来了宴场附近,却并没有现身,而是远远地看着。
原本刘煜也是不打算救的,可是当时情况紧急,真将这对母子逼死了,刘煜对外甥和外甥女的死因没法追究。
对于大姐在相府的死因,刘煜不是没有怀疑过的,尤其后来接二连三的外甥和外甥女也跟着死了,他越发狐疑,可惜查不到线索,也没有半丝证据。
而那日宋九提出秦冬生的名字,以及那枫叶图腾,他立即想到了死因蹊跷。
可惜刘父除了大儒的名望在外,却无法与相府权势对抗,而好不容易科举高中的刘煜,更是多年来在阳城无政绩,没办法升官。
这些年刘煜投靠曾经的姐夫秦相,的确日子过舒心了,将来也有了光明的前程,可是内心却仍旧有个疙瘩,尤其在得知枕边妻汪氏功夫高强时,他开始感觉到不对劲。
刘煜打开密室的机关,石门敞开,宋九母子二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虽然母子二人随着湖底的漩涡进入密室得以获救,但是刘煜却并没有放过他们,他一直在反复审问宋九当年平江府杀秦冬生一事。
若是任荣长再不来,想必宋九母子二人也支撑不了多久,最后还是要死在刘煜的刀下。
刘煜对付不了高高在上的秦相,却对关押着的贤王妃恨之入骨,怪她当年在平江府杀了秦冬生,那是他大姐唯一的血脉,也是他惦记了多年的外甥女。
宋九一直拖延着,也是在等她夫君何时能回来救他们,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宋九才松了口气,扑入丈夫怀中。
差一点儿夫妻之间要天人永隔,任荣长想到这儿就后怕,手中长剑不自觉的抬起,朝着一旁带路的刘煜就是一剑。
那一剑刺入刘煜的肩膀,痛得这从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瞬间晕厥。
陈佑赶忙将刘煜按住,刺伤了肩膀根本不解恨,但是刘煜此时不能死,靠在丈夫怀中的宋九连忙握住任荣长的手,“此人不能杀,可留作证据,他与秦家有大仇。”
任荣长听媳妇的话,软剑收了起来,而后将媳妇抱起。
一旁拉着父亲母亲衣角的哲哥儿看着父亲抱着母亲就走,小手半点也不敢松,小腿一路奔跑着跟上父亲的脚步。
汉阳军进了城,官兵们再无人敢反抗。
只是刘知县已经抓到了,便是城里藏着的黑衣卫也无所遁形,皆数被抓,偏偏那汪氏,仍旧没有下落。
宋九被送回了宅子,任家人收到消息也都相继回了宅子。
先前护送宋九母子二人去知县府赴宴的陈佐以及府卫们,察觉里头不对,立即动手想要救主子,最后府卫们被杀,陈佐负伤逃走。
在汉阳军进城后不久,受伤未愈的陈佐在知县府现了身,原本他一直躲在柴房打探消息,找机会救主,可惜伤势太重,多亏得里头有位扫洒的下人丫鬟救了他。
宋九看向那救人的扫洒丫鬟,想到知县府已经散了,这些下人也只有重新发卖的结局,于是便将丫鬟留了下来。
陈佐面露感激之色,朝那丫鬟看了一眼。
宋九叫刘小丫将丫鬟带下去好好安置。
任荣长将妻儿送回宅子里后就出门去了,宋九知道,汉阳军不能长时间离开驻军地,免得江陵出乱子。
而刘煜养的私军还在山中,汉阳军得平乱了才能走,澧州的地方军中还有多少是反军尚且不知,矿场的利益太大,也不是立即能平息的,想来她夫君要忙活的事情会更多。
任荣长在外头忙活,宋九在宅里也没有闲着,她叫人画出知县府的舆图仔细观察。
既然人工湖底有密室,是不是府中其他之处也有密室。
看过舆图后,宋九起了身,他要去一趟县衙牢里,审一审刘煜,谁知才出书房的门,哲哥儿就跟上了。
“娘,我跟你一起去。”
这一次母子二人共患难,哲哥儿真成了小小男子汉,他一直护着母亲,不惧刘煜的恐吓威胁,甚至还曾想过办法要救母亲离开。
孩子虽小,人却是聪明的,若是任荣长没有来得这么快,或许母子二人也想办法从人工湖底再次逃出,只是那样一来还有风险,毕竟知县府里有暗地里藏着的黑衣卫来,即使逃离了密室,也未必能逃出知县府。
宋九知道那县衙的地牢里脏乱不堪,再说她是去问话的,不想孩子跟着吃这个苦。
哲哥儿却是面色坚定,小手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