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房中坐下,泰安郡主面色苍白的看着宋九夫妻二人,担忧的说道:“城门口的那个男人我认识。”
宋九“嘘”了一声。
泰安郡主连忙闭嘴。
宋九靠着墙听了听,这才来到桌案前,小声说道:“隔壁住有人,恐隔墙有耳。”
说完这话,宋九沾着茶水的手在桌案上写了起来。
“城门口的事,你们仔细跟我说说,我再想办法应对。”
泰安郡主不待任荣长先说,随即就沾了茶水写了起来。
屋里安静无声,实则三人已经在桌案前聊开了。
宋九得知那男子是寮清门的长老之一,他没有死,还在乙室部族做勇士。
刚才那人盯着她的手串看时,宋九听到了他的心声,他认出来了,这手串是谙蛮族小公主的手串。
宋九做了个大胆的猜测,“此人会不会是谙蛮族人?我听说谙蛮族人有人在京都参军。”
若他是谙蛮族人,又怎么会跟在乙室部族大王的身边?这些部族之间可是相互防着的。
宋九心思一动,接着写下:“这就对了,正因为他是谙蛮族人,所以他看到手串想起谙蛮族小公主,我怀疑他以为小公主在我们的手上,毕竟咱们能驯服汗血宝马不容小视。”
“而此人没了寮清门长老的身份,眼下恐怕是潜伏在乙室部族做长老,实则是谙蛮族留在京都的细作。”
这个猜测很大胆,但是今日他没有揭穿他们,这样的猜测也不无道理,为了能安全的待在上京,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杀了这人,要么得知此人的用意达成某种平衡,总归不能让他坏了他们的事。
只是寮清门的长老可不好杀,便是眼下任荣长和泰安郡主联手也未必有把握,而若是将影卫都带上,那只会被人盯上,人还没近身,他们就暴露了。
所以杀人是后招,将此人的情况打探清楚为上策。
商队住着的客栈处在上京的南城,南城多是汉人居住之地,而北城才是皇城,南城甚至还像中原一样建有护城河。
说起南城的汉人是怎么来的,这就有些传奇了。
在宋九一行人来到客栈后没一日,便打听到不少事情。
当年长公主来寮国和亲,带来了不少汉人,但那还算是小部分的,真正有意思的是当今国君年轻之时,喜欢上了长公主身边的一位宫女,爱屋及乌,之后便下令,所有俘虏的汉人都不再被当场处决,而是留在了南城。
除了这道仁慈的政令之外,还有这些年各部族被抓到的汉人奴隶,一旦入了京城,就有机会恢复良籍成为正常人,这一切功劳也归功于那位宫女。
至于南城最初的汉人原住民,也得从二十几年前那位宫女说起,当今国君还在潜邸之时,为了满足美人的思乡之情,竟派人去中原抓了不少贫苦的百姓来了上京,因而建立了汉人聚集的南城区。
宋九只是在客栈里听说了此事,也没有深究,没想泰安郡主竟然出去打听了,还打听得很仔细。
回到客栈后的泰安郡主将宋九夫妻二人拉入屋里,沾着茶水在桌案上写着:“那位宫女我知道是谁,她的记录册里也写过一笔,她就是阿墨。”
宋九知道是与长公主长得极像的两位宫女中的一人,却没有仔细想想会是谁,但是现在看泰安郡主一脸认真的样子,可见这消息不假了。
“当今国君爱惨了阿墨,听说当年为了夺得阿墨,还曾与大王子打了一架,那时候的大王子深受先皇宠爱,也为此差一点儿丢了性命。”
泰安郡主写到这儿,手中动作一停,心事沉沉的看向宋九和任荣长。
除了打听到阿墨是当今国君的心尖人之外,她还打听到了自己是谁的女儿了,可是消息却也是残酷的。
“我是耶律琰熔的女儿。”
当年的三王子耶律琰熔,那个不显眼、不与前头两个哥哥相争的三王子,可是长公主和亲的本是寮国的太子呢。
泰安郡主写到这儿便收了手,原本还有些八卦的心思也没了,她的生父死在两个哥哥手中,甚至死在谁的手中都不清楚,而她的母亲成为政斗的牺牲品,想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所以要寻回母亲的尸骨,谈何容易?
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隔壁房间传来吃酒的吆喝声,好不热闹,闹得这边也不得安宁。
宋九开了口:“完成你想要做的事,咱们平安回去。”
泰安郡主看着宋九,眼眶红了,她不是正儿八经的中原人,她身上流着寮国人的血脉,而她的父母死得有多惨不必言说,但是很悲凉,她念了多年的母亲,都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而她的亲生母亲,她甚至都不记得是什么模样是什么语气。
客栈里的客人每天进进出出的不少,住在南城汉人区,还是方便了许多,至少出门看到的汉人居多,尤其是来寮国都城做生意的。
入冬天气冷,寮国国君的捺钵来了上京,得到消息的人不多,但是商人总有方法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