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接下来的这几日,宋九带着蓉姐儿和丑奴去兰芳斋,总是未能遇见曹氏母女,问过其他的权贵夫人,皆没有了曹氏的消息。
往年二月桃花开时,京城里的赏花宴里,就数郑府的花宴得人心,郑家还很阔绰,每次举办宴席都会从全国各地搜罗美食。
再加上曹氏这人在京城里权贵夫人们面前说得上话,每一年度的春季赏花宴上,定会邀请各府的未婚男女相见,从而促成几对好姻缘。
个个盼着郑府办赏花宴,可今年的郑府却很异常,并没有给各府下帖子。
也不知哪位夫人有门道,竟然打听到曹氏病倒了,所以才没有办赏花宴的。
宋九看着这些成日以打马吊为乐的权贵夫人们,在得知曹氏病了后,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去看望曹氏,可见这京城里权贵们之间的结交都是浮于表面殷勤。
于是宋九第一个开了口:“往年都是郑府请宴,而今郑府大夫人病了,咱们要不去探望一下病情,也不枉往年郑府的热情招待。”
贤王妃提出来的建议谁敢不听呢,正在沉迷打马吊的权贵夫人们纷纷抬起头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附和着。
由于曹氏是在府上养病,得静养,这么闹哄哄的一窝蜂似的去人家府上反而不妥当。
于是宋九从众位权贵夫人们中挑选了几位有诰命在身的夫人一起去。
商量好这件事后,宋九回到账房,秦掌柜立即过来问话,要不要帮着备下郑府探望的礼物。
宋九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说道:“一艘画舫如何?”
秦怡怔住,这礼物也太特别了,对上宋九认真的眼神,秦怡立即下去照办。
正在看账的蓉姐儿一脸疑惑的看向宋九,随后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问为何给郑府送去画舫,要不要准备好药做为慰问。
宋九却是摆了摆手,叹道:“这一次我定要划船去对面的竹林里瞧上一眼,而我做为太子的生母,又是上了皇室玉牒的贤王妃,对郑府有了怀疑,也是对他们的警告。”
再加上若真是郑府的术士所为,她怎么可能给曹氏送好药,家里三个孩子的账还没跟他们算呢?
宋九想到差一点儿醒不来的哲哥儿,更没有心思去郑府探病了。
国师府,道童迎进来一位贵客,正是南宫阳。
南宫阳入了国师府直奔观星台,此时柳仲正在观星台看天象,见到南宫阳,挥退了道童,疑惑的问道:“南宫大人头回来国师府,所为何事?”
南宫阳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国师可曾在半月前看到天生异象?”
柳仲倒也没有否定他的话,可见两人都看到了。
“一缕金光入天,我若没有猜错的话,有人以祭献术士寿元的方法暗杀燕国未来之主,我相信国师也在这段时间察觉了此事。”
南宫阳已经看到了观星台前摆过七星阵的痕迹。
柳仲捋了捋胡须,面色从容,显然南宫阳所猜测的都对,却仍旧没有接话。
“今日来找国师,只想向国师验证一个答案,操控这一切的背后之人,敢藏于天子脚下动手之人,其位高权重,且知晓天象星辰变化,擅于术士之法,此人是……”
南宫阳从几上沾了茶水写下一个字。
柳仲看到几上写的“郑”字,脸色微变,而后点头,想不到两人想一块儿了,所以这个人很可疑。
“能得到国师解惑,我总算能睡一个安稳觉了,我这就入宫禀报皇上。”
南宫阳转身要走,柳仲却将他拦了下来,不紧不慢地说道:“毫无证据,仅凭你一面之词?”
南宫阳脚步顿住,显然被柳仲说中,他们都了解皇上的性子。
言官之首,饱读诗书,又在朝中有威望,而今凭他一句话,皇上要如何相信他呢?
“在外人看来,术士之言不过是胡言乱语,你我二人加一起也斗不过言官之首,读书人的嘴巴子厉害,南宫大人又何必急在一时。”
柳仲再次劝住了南宫阳,倒是把南宫阳给气到了。
“谋害东宫之罪还不够么?”
南宫阳气得一甩袖子,他可是钦天监正。
柳仲叹道:“此事若要讨回公道,不如直接去贤王府。”
南宫阳瞪大眼睛看向国师,倒是点醒了他,贤王妃向来有想法,指不定将此事告诉了她,她定能想到办法。
南宫阳转身就要走,巴不得赶紧去贤王府说明实情,没想柳仲又将他拦了下来,“时机未到,我知道南宫大人与贤王府有交情,你说的贤王府定会相信。”
“只是还不是时机,你看。”
柳仲指向天际。
天空中隐约能看到帝星亮了,而双子星更是亮如白日的悬挂在天空,“这件事他们没有办成定会反噬,应验了。”
南宫阳明白了柳仲的用意,明日再去贤王府也不迟。
而此时贤王府里,秦怡按着宋九的要求,准备了一艘精美的小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