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可不喜欢劝人,她转身就跟韩稷走,泰安郡主着了急,不就入宫么,有好事也不能被贤王妃都占了。
于是就在宋九和韩稷坐入马车中时,泰安郡主也翻身进来了。
媳妇回来了,在官营当差的任荣长听到消息立即往家里赶,没想赶回家后才知媳妇又入宫去了,心头不免低落。
媳妇交代他办的事并没有办好,寻找莫如水的下落,哪能想莫如水失了踪,暗中翻找了整处长公主府,都没有寻到她。
媳妇会难过吧,任荣长神情低落的在家里等着。
宋九和泰安郡主是傍晚入了宫,韩稷将两人引入宫中便直接走了,他说还得去太医署给皇上配药呢,不能再耽搁了。
两人到了御书房外,屋里仍旧灯火通明,皇上带病之躯,每日国政却是繁忙。
唐公公见到宋九和泰安郡主,面上一喜,这就将两人引了进去。
宋九也想知道皇上到底有没有得重病,虽然她相信韩稷的话,但是也保不齐他会替皇上说好话。
哪能想两人才入门,就听到正在翻阅奏折的皇上猛的咳嗽了一声。
荣晏拿出手帕捂着嘴,隐忍的咳了一声,憋红的脸上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
见宋九和泰安郡主来了,荣晏连忙收起手帕,只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宋九听到了皇上的心头所想:“今日的血渍竟是黑色的,比前两日严重了许多。”
唐公公脸色微变,上前一步,给皇上倒了一杯参茶水。
荣晏喝了几口水才缓过劲来,在桌下,荣晏将带血渍的手帕交给了唐公公毁掉。
宋九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唐公公退下时,将下人带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三人,荣晏看向宋九,眼神有些复杂,只是他没有先与宋九说话,而是一脸慈祥的看向了泰安郡主,并朝她招了招手。
泰安郡主看到皇上,眼眶发热,这是她的亲舅舅,而她的生母却不知在何方,从小到大,身边唯一的亲人就是他了。
泰安郡主荣雪来到皇上身边,就见他拿出江山舆图,指着一处问道:“朕早些年就有想法想给你一块封地,将来也能有个依仗,可是看到你在京城里过得自由自在,又能时常陪伴在朕的身边,便一直不曾提及此事。”
“前不久,你娘再次提起封地一事,朕今日便想问一问泰安,封地在南阳如何?”
“南阳多繁华,回京城也近些,只是你娘的意思,她想要巴蜀这块地,泰安,你是何想法?”
一直站在堂中的宋九,在听到皇上这番话后,心头惊愕,前不久皇上得到了神机营,眼下皇上便要给泰安郡主封地,莫非长公主的条件便是这个?
府中的那位长公主并非泰安郡主的生母,她竟然一直在帮着泰安郡主,真把她当亲生女儿看不成?
巴蜀之地,远离京城是非,做为母亲,这是为子女做的最好打算,皇上想将繁华的南阳留给泰安郡主,怕她去巴蜀受苦是真,怕她远离京城也是真的,应该更重要的是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帝王之术,宋九似乎懂了一些,只是心头却是不太舒服的。
荣雪却是想也没想的说道:“巴蜀,我去巴蜀。”
果然如宋九所猜测的,皇上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你要离开大舅?”
荣晏一脸慈祥的看着她。
荣雪却是摇头,“我不想离开京城,但是一定要我选,我选巴蜀。”
荣晏有些疑惑不解,荣雪接着开口:“若是京城没有了留恋,我何必留在不远处的南阳,我该去巴蜀,从此清清静静地过完余生。”
荣晏沉默了。
宋九一直站在原处没动,此刻的皇上并无心理活动,宋九不得不感叹皇上心思深沉。
片刻,荣晏开了口:“朕,有愧于你娘亲,泰安,朕准了,你的封地,便是巴蜀。”
然而泰安郡主没有半分喜悦,眼眶里反而有了眼泪。
或许当泰安郡主决定去往巴蜀时,京城里便没有她该留恋的人了。
宋九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将巴蜀封赐给泰安郡主,她以为皇上会不准,她以为帝王总是在衡量着这一切,计算着这一切。
皇上出乎宋九的意料,反而让宋九心头一松,皇室之中还是有亲情在的。
“泰安先退下吧,朕与贤王妃还有事要说。”
荣晏抬了抬手,泰安郡主含泪看了一眼舅舅,这就退了出去。
宋九上前,荣晏看她的眼神很复杂,嘴巴子动了动,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许久后,荣晏才开了口:“贤王妃还怨着朕,朕是知道的,那日兰芳斋一案,贤王妃受委屈了。”
宋九仍旧沉默着没有接话。
“朕的时日不多了,身为一国之一君,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子尚且年幼,难当大任,朕不得不多替他盘算。”
“你身为太子的母亲,定能理解朕的难处。”
宋九知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