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街头的禁卫军越发的看紧,巡逻兵也比往日勤快了许多。
任府里,宋九和晋王得知这个消息,都觉得不可思议。
晋王与二儿子荣义正在追查陆府的密探,会将陆府安插在平江府的所有人都给连根拔起,如此才方便皇上行事,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江北商会的人,对方意欲何为?
东院里的宋九,在陶总管那儿得到消息后,脸色也变了,江北商会的人明明就躲在密道里,绝无可能在外头行走,那外头留下的行迹,定是人为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宋九很快想到什么,于是吩咐陶总管悄悄去陆府打听打听,不知金氏醒了么?若是她醒了,这事儿就想得明白了。
只可惜金氏的情况被皇上瞒了下来,便是晋王父子也不知道,而且御医的口风里,金氏的伤情每况愈下,不容乐观。
金氏没醒,那是谁在操纵这事?
任府密道里,陶总管往底下送吃食,江北商会所有人都在的,从初始的担忧到现在的平静,他们已经在密道里待得太久了,一个个的也都变得沉默起来。
这一次的遭遇也将改变他们一生,众人看到陶总管是很感激的,纷纷起身上前相迎。
会长夫人刘氏上前问起外头的情况,陶总管也说了外头突然出现了他们的行迹,恐怕有人故意暴露出来,眼下不知起因,得过两日看是什么情况。
不仅宋九的人在查这事,晋王也在暗中追查此事。
这日清晨,晋王突然接到一个消息,陆府在平江府竟然还有养兵,而这陆家军养在杳无人烟之地,却占了平江府大片百姓的田地,难怪平江府有那么多的田地查不到背后真正的主人。
陆家在地方养私军,那可是大罪,陆家这是想造反么?
晋王一得到消息,也顾不上二儿子身体羸弱,还是将他带在身边,大清早的就出门去。
正好那个时候宋九为着城里出现江北商会的人的行迹而忧心,早早起床也准备去街上,便与晋王遇上了。
晋王知道眼下是多事之秋,但是他们这一去,没个两三日回不来,于是晋王看了一眼任宅密道口的方向,交代宋九:“好生照顾长儿,府里若发生什么事,直接拿我的令牌面圣,办不了的事,等我回来。”
晋王的令牌落到了宋九的手中,这块令牌能调动地方军,可见晋王对宋九的看重,而在此刻,宋九也终于听到晋王心声,晋王竟然知道她将江北商会的人藏于密道之中?
此时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晋王,却是看了一眼眼前最为满意的大儿媳妇,似乎什么事交给她,他心头也会放心下来。
晋王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以前只相信同甘共苦的王妃裴氏,而今终于又多了一人值得他信任托付。
“你尚且年轻,遇到事情难以定夺之时,可与你婆母商量商量,你莫怕,一切有我。”
晋王说完,心头又暗忖:“但愿这几日苏州城里发生的事,不是奔着密道里江北商会的人来的,不然此事有些麻烦,只是陆家养的私军,我必须走一趟,这关系着燕国百姓的安危。”
宋九将晋王心头所想一一听了去,她压住心头的震惊,抬头看向晋王,一脸坚定的说道:“王爷尽管去办事,宅里有我,您放心。”
宋九握紧了掌中的令牌。
晋王听着这话很是欣慰,也不能再久留,这就调转马头,父子二人带着亲信快速而去。
宅前一空,王守来上前相问:“庄主,那咱们还去街上么?”
那定然是要去的,那些出现江北商会行迹的地方,她倒要去看一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宋九坐上马车,王守来赶着车这就往外城去了。
陆府里,陈子润带着几名亲信脚步匆匆的进来面圣,说是有急事禀报。
皇上正看着晋王写来的折子,里头提到了陆家在地方养私军一事,竟有这么多陆家的事,荣晏是半点没察觉,难怪陆尚书在朝堂之上不惧言官。
皇上见了陈子润,脸色有些不好看,沉声开口:“陈子润,你此时本该在隐贵山庄跟在魏贵妃身边才对?是谁准许你私下入城的?”
皇上心有烦心事,陈子润知道自己撞铁板了,来的不是时候,但是此事事关重大,他原本是在外头采买,并没有想着入城,可是无意间有个小叫花将这信送给他,他发觉事态严重,就匆匆赶来向皇上禀报了。
陈子润将小叫花给的信呈了上来。
荣晏脸色不好看,还不够乱么?这又是添乱来了。
拆信一看,里头放着一张舆图,还留有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要问江北商会的人躲在何处,答案就在舆图之中。”
荣晏脸色大变,随即看起舆图,只见图纸上是一处府邸,府邸极大,地面的建筑也是中规中矩,但是地下的密道、荷池里的密室、还有各院子相连的暗门都标得清清楚楚。
再一看舆图绘制的日期,便是嘉喜六年建成,瞧着图中所注,正是通判府的工匠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