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做错了事的宋来喜随即跪在了门外。
好半晌,南宫阳才推门出来。
月光洒在师徒二人身上,南宫阳青白的脸上没有半丝血色,眼睛凌厉的盯着地上跪着的宋来喜,停了半晌方开口:“天意,当真是天意。”
宋来喜不敢抬头,也不敢吱声。
南宫阳却在门前的石阶上坐下,叹道:“天道不可改,我算不出两孩子的命运,老天也不准我再测算,若要逆天改命,我也将会没命。”
宋来喜挪动着身子,伏在地上,万分愧疚的开口:“师父,我错了。”
南宫阳淡漠的看了宋来喜一眼,还真是天意,即使他不知道柴房里关着的是他的两个外甥,但他仍旧间接的帮了两孩子,果然贵子天生贵气,自会有人相护。
如南宫阳这样的人,每算一次天运命道,便半年之内不得再算第二次,否则招来灭顶之灾,这是天道的惩罚。
刚才宋来喜无意中破了他的阵法,他没能得知哪个孩子才是贵子,若是想完成皇上的御令,只得将这两个孩子都杀了,就是可惜了那个无辜的孩子也因此送掉了性命。
想要杀死贵子,得在他出生时相应的时辰里,方能为安城百姓解少厄运,两孩子出生在黎明之时,估且留到那时吧。
南宫阳收起心神,看着跪地不起的宋来喜,问道:“为何早早归来?”
宋来喜早有心理准备,这就答道:“夫子的安排事有蹊跷,出城之时,我感觉到不对劲,恐怕夫子有危险,被迫支开我的,于是我把夫子写的信拆开看了,果然里头没留一个字。”
“我认为这是夫子给我的警示,于是折身回来,想悄悄地探探情况,没想到是自己多虑,反而坏了夫子的阵法。”
宋来喜说完这话,再次垂下头去。
南宫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孩子,是他低估了这孩子的能耐,将一个十岁的孩子派去阳城,本就有漏洞,就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早就发现那封信的问题,并且还不曾出城。
不然出了城,城里宵禁,他也没办法再回来。
不知要怎么责备这个徒弟,但南宫阳不得不承认,宋来喜真的是块蒙尘的宝玉,小小年纪就心思缜密,长大了更不得了。
“退下吧。”
南宫阳不想多做解释,也知道眼下动不了手,先将人给稳住了,免得惊扰了县学里的其他人。
宋来喜这就起身,不过他没有退下,他一脸疑惑的看向南宫阳,试探的问道:“夫子,不知您在给谁算命?”
南宫阳皱眉,正要借机责备他,宋来喜又说道:“我刚才回来之时,瞧见东南方向有异像,不过转瞬即逝,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到底跟着南宫阳学了几个月,比别人观察得就仔细多了。
南宫阳听到这话,脸色变了,立即问道:“几时的事?”
“亥时一刻之时,东南方向露出霞光,不过并不太明显,普通人应该不会注意到。”
宋来喜话落,南宫阳惊得说不出话来,看向东南方向,心头惊骇,亥时一刻他正好摆了阵。
“此事你千万别声张。”
南宫阳正要仔细交代,屋梁之上突然飞来一群喜鹊,南宫阳立即停了话,惊讶的看向屋梁上的喜鹊,喃喃自语道:“莫非此二人不可杀?”
宋来喜观察入微,很快发现喜鹊的落脚地正是柴房之处,他立即往柴房走。
南宫阳来不及制止,宋来喜已经一把将房门推开,就见昏暗的柴房里,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两孩子抱在一起,倒在柴草堆上竟然睡着了。
这样还能睡着,也是少不更事,思想单纯。
宋来喜头回看到南夫子竟然背地里扣押住了两个孩子,他不敢置信。
南宫阳却是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就要催着宋来喜出去,宋来喜着实会看眼色,瞧着这两孩子的穿着应该是庄户家的孩子,动了恻隐之心,立即向南宫阳恳求着。
“夫子,他们这般小,可否饶他们一命?”
这徒弟倒是看一眼啥都知道了,小小年纪留在他身边还真是操心,既然他猜到了,南宫阳想起刚才宋来喜说的东南方向露有霞光一说,这就说道:“放了他们也不是不可,若是五更天之时,天边再出异像,我便放了他们。”
若是天边再现异像,可见此二人杀不得,虽说皇命难为,可是为了天下苍生,他也不能逆天改命。
宋来喜的目光微微一闪,连忙应下,到底给两孩子争取了些时间,他倒是想知道师父为何要杀了这两个孩子。
瞧着眼前一脸疲惫睡得正香的两孩子,怎么看着有些面善,莫名就有了亲近感。
临走时,宋来喜听到两孩子的肚子传来咕噜声,他不动声色的将柴房的门关上,又服侍着南宫阳入睡。
南宫阳入睡前,再次叮嘱宋来喜,绝不可以靠近柴房半步,且天际有异像之时,他也会答应他的请求,放过这两个孩子。
宋来喜应下了,只是他知道,五更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