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阳一听,看了宋来喜一眼,这家伙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是什么品行还是知道的,倒是事急了错怪了他。
瞧着这孩子这般淡定,不会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吧。
不过南宫阳也很快反应过来,面色沉重的看向宋来喜问道:“你知道他们要放火?”
这一次宋来喜点了头,还说道:“在夫子回来的时候,我原本想跟夫子说说此事,我在书房看书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院子外,说要五更天放火,我见今晚刮的是东南风,便知道火势难收。”
“再加上先前在班里,这两人处处针对我,还说出污言秽语,说我是谄上欺下之人,好几次想对付我,被我躲过去了。”
南宫阳很有些意外,自己只顾着查贵子的下落,还真没有仔细看过宋来喜的处境,自己将他留在小院里做书童,顺手指点他的学业。
再加上他对命理玄学似乎有些天赋,就顺带教了些,没想到这样反而造成同窗的嫉妒。
“所以你夜里的那一卦也是假的?”
宋来喜点头,他怎么可能算得了这么准的卦,不过他算出夫子什么时候回来,是他算了一日,同时还算出了三个时辰,最后验证时,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南宫阳看着眼前耍滑头的宋来喜,竟有些哭笑不得,想他四十来岁的人了,竟然被个小家伙给骗了,偏得他还当了真。
什么卜卦测算,不如宋来喜善于观察,就说这孩子天生就会察言观色,还当真是不假。
院子烧了一半,找些工匠修一修就成了,好在书本钱财都没有损失。
这一下南宫阳愿赌服输,栽在这个小书童手里,只得将宋来喜留下来。
等两人住进临时的新院后,南宫阳已经没了睡意,看着准备去上学的宋来喜,问道:“先前听你说你跟你娘是从石头村跑出来的,可是这样?”
宋来喜恭敬的点头。
于是南宫阳问起他的两个姐姐。
宋来喜显然不太愿意,可是夫子问起,他不得不答,于是说了一下当年的情况,那会儿自己也太小了,记忆最深的就是二姐出嫁那日,是任家一车粮食给换走的。
二姐走了,宋来喜哭了两日,眼睛都哭肿了,结果没多久,大姐又被阿奶卖入了青楼。
说起两个姐姐,宋来喜的眼眶红了,这会儿才真正像个十岁大的孩子。
南宫阳听着听着也是动容,都是可怜人,难怪宋来喜千方百计想留在他身边,小小年纪就有无数个心眼,有机会就一定会抓住,看来这两个姐姐对他的影响很大。
这一家姐弟们的遭遇令南宫阳心软,只是皇命难为,那对双胞胎,他只能尽量做到不乱杀一人,寻出真正的贵人,给他姐姐留个孩子作为念想。
南宫阳挥了挥手,宋来喜乖巧的退下。
南宫阳看着宋来喜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带走你一个孩子,我教你弟弟真正的保命能力,希望你们不要再恨我,皇命难为。”
南宫阳叹了口气,这就将自己带在身上的术本拿了出来,这才是他的传承,以后宋来喜学会了这个,即使将来只能考中秀才,也能在小小安城立命安身。
水乡村里,大嫂给任家又添一孙,任家两老的一回来就得知了情况,匆匆赶来了大房的院里。
那会儿任家三兄弟还在码头不曾回来,天已经黑了。
几人都守在大房院里不曾离去。
任婆子送走稳婆,又支了银钱打发了王大夫,亲自端着药碗给老大媳妇喂汤药,看着老大媳妇虚弱的身子,任婆子叹道:“今个儿我给你大房做个主,一儿一女足够了,以后大房不用再生了。”
一旁的宋九和杨冬花都忍不住看向婆母。
这一刻的杨冬花再也不敢想过继的事,想想大嫂这一次生孩子差一点儿送掉了性命,也开始理解起当初三弟媳说的那一番话。
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岂能骨肉分离,她先前就是将这事情想简单,看着大嫂生蓉姐儿一下就生出来了,就从来没有想到以前村里那些难产而亡的妇人是多么的胆颤心惊。
宋九看了二嫂一眼,上前握紧了杨冬花的手,紧了紧掌心。
杨冬花感激的看了宋九一眼,好在三弟媳上一次的把她说醒了,不然她要是跟大嫂真说起过继的话,那定是要伤了妯娌的感情。
任婆子还在交代着大媳妇,有儿有女该知足,以后不准再生了,女人若是不想生,任婆子有避子的方法。
沈秋梅很感动,婆母竟然这般开明,她正担心自己这一次伤了身子,以后要是怀不上了该怎么办,没想到婆母并没有怪她。
任婆子安排着老大媳妇好生休息,还顺手将蓉姐儿也拉了出去。
今个儿这么大的事,蓉姐儿全程守在里头呢,这孩子没有被吓住也是奇迹。
半夜时分,任家三兄弟回来了,任广田才知道自己再一次错过了媳妇生孩子的过程,如此惊心动魄,他却不曾守在媳妇的身边,心头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