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二房这个做法让大房家很不舒服。
作为长兄长嫂,没有带头孝顺父母,倒是被二房抢了风头,可是现在二房给了,大房更是不能不给。
偏偏大房任广田最近在老东家那儿有些不太讨喜,工钱少了大半,底下的徒弟也纷纷出师,他先前拿的那些额外的奖赏都没了。
沈秋梅心头不舒服的是二弟媳咋不跟她商量一声,也好让她有个准备,这会儿她犹豫着要怎么开口,没想到任婆子开了口:“二房很孝顺还给我们月钱,只是我们还没有老到赚不了钱的地步,这钱就——”
“爹,娘,你们收下吧,我和夫君最近在村里开了小卖铺,还挺赚钱的,再说现在分了家,我们二房赚了钱,更应该多孝顺父母一些。”
也不怪杨冬花这么说,这小卖铺不开不知道,开了才发现一个月净赚百多两银子。
任广江这人心思活络,再加上先前卖粮种的时候人缘好,以至于周围村的人都喜欢跟他打交道,平时都让任广江帮着入城带货。
时日一长,二房的小卖铺更是远近闻名,再加上他们有赵管事的推荐,拿货价就便宜,即使不要跑腿费,按着城里同样的价钱卖,他们也能薄利多销。
就上个月干农活多,小卖铺就一款澡豆都赚了三十两银钱。
安城百姓有好收成,又有手艺在城里赚现钱,大家伙的也都讲究起来,谁家不备一块澡豆,即使舍不得次次都用,但是用起来的时候还是得有的。
任广江更是把生意做到承包各家各户的宴席上去了,谁家办宴席要买些什么菜和调料,只要交给任广江就能一次办成,还不让自己操心,价钱也实惠,谁都愿意找他。
二房这钱就赚得更多了些,眼下马上要到年底,办宴席的人更多,他们二房这生意是越做越有奔头。
经杨冬花这么一说,任家公婆也是头一回知道二房看似做着小生意,原来生意这么赚钱呢。
难怪一个个的哪怕是做张饼子都愿意去城里做生意的,做生意就是现钱多。
宋九也有些意外,现在二房都这么说了,宋九这就从怀里拿出银袋,数出五两银子也交给了公婆,宋九更应该孝顺公婆,他们养大了她的夫君,她很感激。
任婆子看着三房表了态,这一下不收都不好了。
不过任婆子担心三房要养两个孩子,怕是没有二房宽裕。
宋九这就简单的说了说她眼下成了梅庄绣娘的事,她的刺绣手艺已经可以绣屏风和喜服,接下来接的绣活会越来越多,工钱还算可观。
任婆子自然是知道绣娘这门手艺的,一旦学出来了,在同行小有名气以后,那样赚下的钱恐怕比二房做生意还要多些。
既然孩子们孝顺,任婆子不能推辞了,不过看到为难的大房,就想劝着大房没必要计较这些,都是一份心意,心意到了就好。
没想沈秋梅鼓着一口气也同意了,还说等会儿回院里就将月钱送来,作为长兄长嫂,更应该做表率。
任婆子看了大儿子和大儿媳妇一眼,看着两人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只好答应下来。
一家人吃完饭,才各自散了。
回到家的宋九就看到了城里来的王守来,已经在院外等候了许久,这一次是给陶三娘传话的,陶三娘叫宋九入城一趟。
原本答应了晋王,他们一家都不打算入城的,可是看着王守来忐忑不安的样子,宋九心头生了疑,问道:“可是梅庄遇着了事?”
王守来知道自己瞒不过去,只得将自己听来的说了出来。
“庄主最近时常被安城的贵人召去问话,回来便愁眉不展,恐怕庄主无意中得罪了贵人。”
宋九脸色微变,是得罪了王府的人?她的确得去一趟,陶三娘教导她刺绣的基本功,还将自己的手艺传授给她,她岂能看着她受难,她也是她的师父。
当天王守来没有回城,在祖宅里住了一晚,第二日由王守来赶着牛车入城,宋九交代傻夫君在家带孩子,刘小丫帮着照看,而宋九却穿着青蓝色的棉布衣裳,头上带上了幕蓠进了城。
安城为着丰收节做准备,长街上挂上了红灯笼,热闹得像过大年似的,再与两年前萧条的安城相比,如今的安城才算活了过来。
大街小巷的行人穿着的衣裳也鲜艳了许多,款式更是多了起来。
宋九坐在牛车上,幕蓠阻挡了别人的视线,无人能看清她的容颜,而牛车也走得极快,王守来这人也灵活,知道夫人似乎在忌讳着什么,他也不多问,甚至处处护着她。
就在宋九的牛车经过大街之时,后头突然来了一辆漆黑的马车,马车走得极快,牛车不得不靠边让路。
马车过去了,却突然在前头停了下来。
眼下正是城东头最热闹的地方,街上的行人聚集得也最多。
王守来不想惹事,就想着赶着牛车从旁边过去,谁知马车不仅停了下来,还拦了去路,很快从马车上下来两个魁梧大汉,将一个衣裳不整的美人从马车上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