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虹?两道?”姜芙瑶不解。
姜执月道:“是先前去护国寺时所见,骤然暴雨之后,长生殿外两道飞虹,美得不似人间。”
姜芙瑶恍然,看向桌上调配的颜色,道:“所以你是想请我来调色?”
姜执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点头:“五姐姐擅丹青,我调了许多次,总是觉得不够薄。”
“只浅浅两道,又要有颜色,只能请高手相助了。”
姜芙瑶一边欣赏这幅山水画,一边替姜执月调色。
她动作不紧不慢,做来十分优雅。
对于颜料的调配已是烂熟于心,姜执月在旁观看。
姜芙瑶也没有藏私的意思,配青色时,还告知了姜执月一些配色的技巧。
姜执月眼巴巴地看着姜芙瑶,笑道:“五姐姐认真配色的样子犹如仙女下凡。”
姜芙瑶原本在认真配色,谁知道旁边这小滑头又开始说漂亮话蛊惑人心。
她还是不由得面上一热,带出些许粉红。
姜芙瑶放下手中的小碟子,看了姜执月一眼:“就你小嘴抹了蜜一样。”
姜执月笑眯眯地看着姜芙瑶:“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的姐姐们都是万里挑一的好。”
听到这一句,姜芙瑶神色微恍,再看姜执月的眼神也有了几分变化。
六妹妹在人前的态度一直都是刁蛮任性,行事无所顾忌。
她少与六妹妹打交道,也知道六妹妹骨子里的护短。
这些时日,六妹妹的变化她看在眼里。
对于六妹妹随口说出的赞叹,她觉得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好像在六妹妹眼里,她的姐姐们都是好的。
姜芙瑶自嘲地笑了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姜执月:“其实我远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姜执月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点点头:“那就比我说的差一点点吧。”
“我的意思是……”
“其实不重要。”姜执月看向姜芙瑶:“我眼里的五姐姐是什么样子其实不重要。”
姜芙瑶审视地看向姜执月,等着她的下一句。
姜执月莞尔:“五姐姐心里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才最重要。”
姜芙瑶看着姜执月笑意清甜的模样,心中还是为她刚刚那句话动摇了。
多让人心动的一句话,‘心里的自己才重要。’
姜芙瑶看姜执月笨拙地学着她刚刚的样子调配颜色,又笑了起来:“六妹妹的变化真的很大。”
姜执月抬眸:“是吗?”
姜芙瑶饶有兴趣得回看过去,“从前的你便是护短,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姜执月放下手中的颜料,与姜芙瑶对视:“我一直觉得五姐姐心细如发,今日算是得了见证。”
姜芙瑶微微笑,她就知道她没猜错,六妹妹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姜执月又道:“这也不影响,五姐姐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
姜芙瑶一愣,姜执月骄傲地扬起下颌:“姜家的孩子们,没有坏种。”
若说刚刚那一句是微微打动了姜芙瑶,那这一句就是真切地让姜芙瑶感受到了姜执月是真的认可她。
方才在施姨娘面前受的委屈,顿时就化为鼻酸,变成眼泪掉了下来。
姜执月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姜芙瑶居然哭了!
她拿出手帕给姜芙瑶擦擦眼泪,“五姐姐这么感动吗?”
姜芙瑶本还有些难过,一听姜执月的话,忍不住笑了。
姜执月长舒一口气,摇摇头,语重心长的:“原本想请五姐姐帮忙,可不是让你泪淹衍思院的。”
姜芙瑶从她手里拿过手帕自己擦了擦,扫了她一眼:“我看你如今拿捏人的手段也愈发娴熟了。”
姜执月与姜芙瑶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相同的默契。
这个拿捏,自然说的就是姜宛白。
她们的四姐姐姜宛白,性子倨傲,自视甚高,才貌绝佳。
就是有一点,想要自己样样拔尖,不落人后。心里有什么不满也都写在脸上了,能藏住一点儿,也就那么一点,很是要强。
可她人不坏,就是嘴巴不饶人。
只要顺毛捋,四姐姐还是很好哄的。
“也难为你了,还要找个看画的借口。”
姜芙瑶自幼在嫡母和姨娘的双重压力下长大,察言观色已经深深地刻在她的日常习惯中。
姜执月找她多半是大姐姐的意思。
大姐姐心善,对妹妹们几乎是一视同仁,除了小六最特殊,她受到的关照也不少。
可她心中也有自己的傲气。
姨娘甘愿为阿爹的妾室,只为荣华富贵,甚至动过想要让她去当宣王侧室的念头。
她此生绝不为人妾室,哪怕是死!
姜执月微微摇头,“看画可不是借口,五姐姐不要妄自菲薄。”
姜芙瑶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