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骁是把自己骗过去了。
没骗到姜执月。
姜执月甚至有些狐疑地看向陆青骁:“少将军,很闲吗?”
陆青骁垂眸看她,小姑娘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你是不是打算坑我’这几个大字。
差点气笑了。
他好心护送还有错了?
他在她眼里就是个欺善怕恶里的恶?
姜执月话音刚落,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不识好歹了?
“不远,前面戍鹤楼。”
姜执月欠了欠身,“就劳烦少将军了。”
陆青骁颌首,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牵着马儿跟在姜执月身边。
不得不说,有陆青骁这尊煞神在姜执月身边,明目张胆打量她的人都少了许多。
到底是少将军容貌出众,气质冷峻,这一身紫金盔甲,黑金长剑,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姜执月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低声嘟囔了句什么。
街上喧闹,长缨长绘在姜执月身后,完全没注意。
倒是陆青骁和慎墨耳力过人,听得分明。
她说,真是人善被人欺。
陆青骁微微偏头,眼神落在姜执月身上,不可置否。
温序敢上前冒犯她,无非是看她一介弱女子好欺负。没想到姜家六小姐是个暴脾气,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陆青骁没有在一开始就出手,他相信以小姑娘的能力解决温序不在话下。
可温序掏刀时,陆青骁的本能快过他的反应。
直到温序被踹飞,姜执月安然无恙,陆青骁才隐约察觉那一瞬间他的紧张。
不想让她受伤。
这个念头在陆青骁脑子里一冒出来,就无法遏制地蔓延。
甚至意识到这件事之后,心口隐隐发烫,他觉得自己有些失常。
脱口而出的那句‘我送你’,出自本心。
戍鹤楼的确不远,也就一刻钟的功夫。
宣王在楼上雅间的窗口站着,远远就看见了小姨妹,正想跟姜绫云说,又冷不丁地看到了姜执月身边的陆青骁。
宣王疑惑,“怎么无病又跟阿婵走在一块儿了?他们俩很熟吗?”
姜绫云一听,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抬,起身缓缓走到了宣王身边。
她皱了皱眉,又是陆青骁?
宣王见姜绫云脸色不对,连忙说道:“无病负责巡防京城安危,说不定只是巧合。”
姜绫云不太相信,上次也是巧合?
她总觉得这位少将军,对阿婵的态度似乎不太对劲。
到了戍鹤楼,姜执月止步向陆青骁道谢:“多谢少将军。”
陆青骁淡淡应下,似乎又想到什么,对她说道:“温序是老太君流落在外的孙子,前几年才找回来,生父是老太君亡故的幼子,母不详。”
姜执月定定地看着陆青骁。
陆青骁又道:“温老太师自问有愧于幼子,所以对这个找回来的孙子诸多溺爱。”
“少将军的意思是?”
陆青骁与姜执月对视:“只要你不点头,他就出不了京兆衙门的大牢。”
“他冒犯你,我亲眼所见。”
姜执月微偏头,眸子里毫无畏惧。
陆青骁道:“愿为六小姐人证。”
姜执月笑了,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粉芙蓉,盛放在秋日,格外引人瞩目。
陆青骁牵着缰绳的手一紧,目光牢牢锁定姜执月。
姜执月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才慢悠悠地对陆青骁点头:“那便多谢少将军。”
说完转身就走,长缨长绘连忙跟上。
慎墨对陆青骁微一颌首,快步到了姜执月身侧。
陆青骁翻身上马,触及马鞍上的鞭子,神思一顿。
只一瞬,就驭马离开。
姜绫云看见了两人说话,姜执月一来,便抓着她问,为何陆青骁又与她一块儿。
姜执月本想先看看有孕的阿姐如何,谁知躲在二楼偷看的是阿姐不是宣王。
姜执月不欲多说,简单说了一句:“路遇登徒子,恰好碰见少将军了。”
姜绫云显然不信,但姜执月不想说来烦扰阿姐,是打定主意不愿开口。
姐妹俩是一个比一个犟,气氛一下尴尬住了。
宣王连忙打圆场:“哎呀,那什么,无病办事靠谱着呢。王妃就别担心了。”
姜绫云淡淡地瞥了宣王一眼,不担心?
她担心的就是陆青骁本人。
姜执月也有心哄阿姐,笑眯眯地拉着她坐下,“这些时日没来看阿姐,阿姐身子如何?可有不适吗?”
姜执月听说有些夫人怀胎时总是食欲不佳,呕吐不已。
姜绫云摇摇头:“一切如常,不必担心我。”
宣王乐呵地看着姜执月:“有我在,小阿婵你就放心吧!”
姜执月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