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什么是林净秋非常在乎的,除了英国公府的权势之外,大概就是她的小儿子姜念时了。
姜执月记得一件事,前世姜念时的书童说错一句话,约莫是姜念时身份尊贵,是国公府公子,便是不念书也会有好前程。
林净秋知道此事后,把姜念时身边人都清理了一遍。
那个书童明面上是被赶了出去,可实际上林净秋根本没放过他,暗中找人把他活活打死。
林净秋对儿子的期望很高,高到旁人说错一句话,她都不能忍。
如果,把林净秋和姜念时分开呢?
姜执月原本没有想这么快分开林净秋母子,只是林净秋太着急想对付她,反而让她找到了机会。
对姜执月说的话,老太君和英国公都认真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行度来。
林净秋见势不妙,真的慌了,不顾身上的伤,卑微地抓住英国公的衣角哭求道:“求国公爷开恩,妾会改的,妾一定会改的!不管什么责罚都可以,千万不要让念时离开妾……”
说着,又跪着转身向姜执月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六小姐,妾错了,妾再也不敢跟六小姐作对了,求求六小姐饶过妾吧,求求六小姐……”
姜执月垂眸,看林净秋磕头求饶,似乎是真的知错了。
若是从前的姜执月一定以为林净秋是真心悔过,可重生归来的姜执月太清楚了,林净秋是绝不会认错的。
林净秋的认错,只是她的一种手段而已。
林净秋认错的姿态太卑微了,英国公看得眉头皱了起来。
他与林氏到底也有一些感情在,见此情形也很难不心软。
老太君看长子表情的转变就知道他又心软了,撇开目光,对姜执月招招手,“执月到祖母这来。”
姜执月依言上前,老太君细细帮她擦了泪痕,温声道:“今日执月受委屈了,你阿爹脑子糊涂,祖母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英国公顿时无奈,“母亲,儿子不是……”
“住口!”言老太君威严十足,怒目而视:“你平日不着家就罢了,阿婵代你尽孝,可今日归家第一件事竟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责问阿婵,你还有个为人子为人父的样子吗!”
“母亲息怒,儿子有错。”英国公果断撩开袍子跪了下去。
言老太君见他还会认错,心头怒火消了一些:“今日林氏污蔑阿婵之事,你要如何处置?”
英国公沉默了一下,说道:“林氏行为失当,以下犯上,杖二十,禁足半年,罚俸一年,此间家宴不得出席。”
这样轻的责罚……姜执月撇过头去,不肯再看英国公。
言老太君面色不悦地哼了一声:“你是英国公,也曾掌刑部,可知诬告之罪何其严重!就如此高举轻放,以何服人!你可知若阿婵今日无法自证,她名声,我这个教养她长大的老东西的名声,连带国公府女眷的名声都将毁于一旦?”
言老太君点破此事的严重性,英国公恍然大悟,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
他不善内宅之事,还是决意请托在老太君身上:“请母亲辛苦,儿子听母亲的。只是留林氏一命,到底她为儿子绵延了血脉。”
林净秋听到英国公说的责罚并未提及儿子还替自己求情,心间微微庆幸,可老太君一开口,林净秋的心就再度悬了起来。
言老太君没让姜执月失望,一开口就锁定了林净秋的命脉:“林氏妇言有失,尊卑不分,不堪为人母,今日起念时交予莲姨娘抚养。”
“老太君!妾……”
“堵了她的嘴!”老太君当即拍案,成嬷嬷立即上前钳住林净秋,捂住了她的嘴。
“至于林氏的责罚,污蔑主子是为不忠不义之举,杖三十,伤愈后再行处罚。禁足秋水居一年,罚没月银一年,抄写女戒千遍,静思己过。”
“最后一条,向阿婵赔罪道歉,如此,可有异议?”
老太君话音落下,成嬷嬷才松开林净秋。
林净秋红着眼睛恳求道:“求老太君不要带走念时,他还小,不能离开母亲啊!”
姜执月默然了一瞬,轻声道:“念时只是暂时养在莲姨娘处,又不是改了族谱。只要林姨娘诚心悔过,又慌什么呢。”
改族谱?!
林净秋瞳孔蓦然睁大,不可置信地看向姜执月,她在威胁自己!
姜执月面色如常地与林净秋对视,“姨娘为何这样看我?我说的不对吗?”
林净秋简直要被呕死,偏偏她不能否认姜执月的话,不然的话,老太君认定她无悔改之心,真的会彻底把念时变成别人的孩子!
“妾,多谢六小姐提醒,一定静思己过。”林净秋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
姜执月笑了笑,转身对着老太君微微一福身:“多谢祖母替执月讨回公道,也……谢谢阿爹。”
这个‘也’字让英国公的心中格外的微妙起来。
看姜执月和言老太君祖孙情深,又见英国公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