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时间,季星河就跟着蔚帅全城跑,当付款二维码。
天黑之后回家陈家时复命时,里面已经安静下来。
陈知夏居然站在门口等他:“去哪了?整个下午都不见人。”
季星河如实说:“我跟着蔚帅去逛街了,马姨可以作证。”
马姨就是跟着他们去批发市场砍价的那个阿姨,到陈家前季星河还是很主动地给她一笔辛苦费。
该砍价的得狠心,该给的要放心。
马姨本不想收,她也想替山里孩子做一点事。
季星河说她有这份心就够了,该有还是得有。
事不论大小,做了就得给辛苦费。不然以后谁还替你卖命呢?
马姨明白,收下。收了钱自然也替季星河他们说话。
陈知夏脸上大概是因为这几天没有睡好,有些憔悴:“江伯在里面跟你舅舅议事,你进去打个招呼吧。”
季星河一愣,自己什么时候有资格跟江伯面前混了。
江伯就是蔚帅的爸爸,整个容城能跟他平起平坐的就五个手指头能数得过来的。
舅舅陈闻算一个。
“你不用紧张,他下班后过来的。跟你舅舅聊了几句,应该想等小蔚回来看看他。哪知这小蔚好像跟他置气,一个下午打几个电话都没回来。小蔚一回来就跟你在一起,他可能想从你这里知道小蔚的情况,你挑挑拣拣说说几句就行。做父母的哪有不关心自己的孩子的。他再怎么位高权重也是一个父亲。”
原来是想从他这里打听蔚帅的情况呀,这对父子真是奇怪。
季星河走进书房,里面就只有舅舅与江伯相邻而坐。
两人都是眉头紧皱,不知在说些什么事。
蔚帅说过,别人家聊天是家长里短,他们家聊天是国家大事。
别人说出去的话是言论,他爸说出的话叫政策。
“江伯伯好,舅舅好。”季星河敲门进去前问了个好。
江伯伯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深色的外套,不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向上。
看上去和蔼可亲,依然给人一种深恩威重的感觉。
江伯伯看到季星河,嘴角又翘了翘:“小季呀,多年不见果然长得一表人才。听说你去俞城工作了?”
季星河乖巧地点头:“是的。父亲让我去锻炼一下,负责一个小项目。”
城中村改造,在江伯伯眼里就是个小项目。
“这些孩子啊,明明记得还是小时候的模样,一转眼都大了。在那边项目进行得可还顺利?”
“很好。俞城的经商环境还不错,可是比起容城还是要差一点点。”
季星河不着痕迹地拍了一下江伯伯的马屁。
江伯伯笑道:“还是小季懂事,不像我们家那个逆子,为着我把他下放到贫困区去,一直跟我怄气呢。”
陈闻秋含笑道:“小蔚还是懂事的,听说他在那边还是干得不错的。平时在城里锦衣玉食,到了那边听说连包谷饭都要吃两大碗。小蔚这孩子还是能吃苦的,多锻炼就好了。”
这分明是暗里夸蔚帅呢。
季星河心想这些人精做事真是滴水不漏。苞谷饭的事蔚帅都没向他提过。
也难怪今天那顿饭吃得真是狼吞虎咽都不为过。
“听说今天下午小季跟着他一起去逛街了?都买了些什么呀?”江伯伯语气十分轻松,不像是询问的样子。可是话说出来听在耳朵里不是那么一回事。
陈闻秋看了季星河一眼,暗示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一个在穷乡僻壤待久的纨绔子弟回城能干什么?不就是吃喝玩乐嘛。
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自然找季星河去消费。
季星河掏出手机,把今天的购物清单展示给江伯伯看:“今天蔚帅买的东西有点多,我怕记不住,就把清单给拍下来。江伯伯看看就清楚了。”
江伯伯接过手机,以为在里面能看到什么大额消费,开头第一张便是服装批发城档口的销货清单。
陈闻秋看到他脸色微微变,心想这季星河也真是不懂事,怎么能把清单给他看。
这两父子怕是又要吵起来了。
江伯伯细细看过那些清单,还有超市的小票。上面的东西他看得皱眉,有零食、有日用品。
这上面几乎没有他平时用的任何东西。
当然江伯伯没看出来那十来双的胶鞋与手套,还有一把结实有砍刀。
最后一张是一辆二手面包车的发票,价格还顶不上以前蔚帅的一双鞋子。
“他买这个干什么?”
季星河如实回答:“蔚帅说山里只有崎岖不平的毛公路,平时大家出入都习惯用摩托车。可是摩托人载人拉货都不方便,买辆面包车进出方便一些。这个面包车结实耐造,而且是二手的,价格低用起来还不心疼。蔚帅说他想把山里草药自己拉到县城去卖,价格能比来收山货的人高出一截,就这一项一年下来也能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