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渺对雪的记忆很是模糊,小时候好像下过那么一两场。
不过陈渺对雪并没有太好的印象,或者说对寒冷没有好感。
大冬天水冰冷刺骨,做饭洗衣手都要冻得麻木。
若是碰上下雨天,鞋子打湿,一双脚整天都没有知觉。
尤其是冻疮发作的时候真的是疼痒难耐。
还有早上与晚上的寒风,躲都没地躲。嘴唇很容易被吹裂,吃饭喝水都撕裂出血口子。
要是下雪,那说明更冷。
而现在陈渺穿得暖和轻便,住在全屋地暖的房子里,才觉得冬天原来也可以过得这么舒服。
连以前最讨厌的阴雨绵绵也有诗情画意。
书上说总是用无尽的雨丝来代表主人的愁思,以前陈渺不懂,现在懂了。
因为她也在想,容城有没有下雨。季星河有没有跟她一样站在窗前看雨想她。
至于雪山凌驾于苍穹、高高在上的美丽,陈渺也只在借来的杂志上看到过。
的确很美丽,美丽得有些缥缈虚无。
季星河发来雪山像漂浮在暗沉城市上空的一条洁白轻纱飘带,轻盈、漂亮、神秘。
陈渺:雪山?你出去玩了?
季星河:我就在城里。
陈渺:在城里就能看到雪山?
季星河:是的。
陈渺:容城真的是太神奇了。我还没有见过雪山呢。难怪有窗含西岭千秋雪这样的诗句,我还以为是诗人想象的呢。
季星河:以后带你去玩雪。
陈渺:去北方吗?
季星河:就在容城。西边过去不远便是高原,看雪很容易。
正当季星河跟陈渺聊天,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这位帅哥聊天能不能挪个地?你占着看雪山最好的窗口却低头聊天,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声音很甜,也很傲慢。
季星河回头,便看到一个盘着头发的年轻女子,黑色高领毛衣外配一件五光十色、花纹繁复的披肩,下身是一件黑底凤纹的马面裙。
芙蓉馆作为容城高级俱乐部,装修风格以仿传统建筑。装修颜色有些暗沉,平时只能用灯光来做些弥补。
但这个女子站在那里,就像是一盏五彩的灯光,把周围所有的暗沉都压下去。
季星河只觉得眼前一亮,因为那条披肩是蜀锦。
洋红的底色,陵阳公样的花纹,美丽绚烂又年轻精致。
配着女子高傲居然显得一点都不突兀,反而让她有一种凛然的风骨。
在这个国外奢侈品大行其道的时代,更多年轻人喜欢追捧杂志款,对中国的织锦反倒不是很热衷。
但是在容城,顶级贵妇们喜欢的不是上门服务的奢侈品,而是那种开在旧街小巷里的深深老店。
那里只有少数有才有资格享受的本土奢侈品,蜀锦上身才能彰显她们与众不同的身份。
而眼前这个年轻女子居然能披着一条华丽的蜀锦披肩,来头肯定不小。
还有这个女子盘头发用的是一只玉簪子,耳朵上的玉坠与玉簪同色,想来是一套。
比起璀璨的钻石,玉石做成的首饰更能体现国人含蓄内敛。
下巴微微扬起,眼前女子肯定是大家闺秀。
季星河有点歉意地点点头,离开窗边让出位置。
那名女子又傲慢地垂了一下下巴道:“多谢。”
此时手机震动,季星河低头一看是蔚帅到了。
季星河朝门口走去,听到背后另外一个女子对蜀锦女子对话:“疏言,你干吗穿得这样的好?你这披肩一出来,把我们的这些所谓大牌衬托得像是县城里的牌子货。土里土气的。早知道我也穿个新中式来。”
叶疏言不以为意,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若是论美貌,她的确不是最拔尖的。
怎样才能在人群里脱颖而出,那就只能在衣着上下功夫。
穿名牌对她来说有点俗气,出街穿穿还能糊弄一下土包子们。
到了这种高级联谊会,自然要穿得与众不同,独一无二才能引人注目。
容城什么最出名?自然是蜀锦咯。都闻名几千年了,哪个大牌敢跟它比历史传承。
疏言?季星河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他很快就忽略而过。
因为一袭黑色大衣的蔚帅已经站到他跟前,有种屹立在风雪中寒石的冷硬神秘感。
“你来得这样早?都不担心一下那个小女友会不会吃醋?”蔚帅嘴角痞痞的,一脸不正经。
“你来得这样晚,都不担心江老爷子生气?”
蔚帅扯扯嘴角:“堵车又不是我愿意的。这里的美女哪里有外面的不正经好玩啊,个个端着自己是个千金小大姐似的,要人供着要人哄着。我蔚帅在外面哪可是要别人供着哄着的人。谈恋爱多累人,结婚更是要,累死人,我还想多玩两年呢。可是我家那老爷子想早点让我沉下心来好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