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夏自顾自道:“她留学回国了。前几天我跟她妈妈吃饭见着她,已经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美貌与智慧并存。叶伯母说小时候你们关系就不错,也是老同学,想什么你们见个面。以后工作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能说上一句话。”
陈知夏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季星河直接拒绝:“我跟叶疏言平时又没什么联系,这么多年过去也没什么感情,何必多此一举?母亲,现在公司正在拿地的关键时刻,我不想这个时候有什么意外。”
季星河的反应在陈知夏预想之内,她笑得很淡:“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说完站起来,顺了一下长裙,戴上墨镜。又恢复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送您出去。”季星河起身拎起那只灰色的铂金包。
见到他们出门,宋凇赶紧跟上去。
“夫人,您是自己开车来的还是司机?如果是您自己开车,让我来吧。我熟悉路。”
“小宋做事真是越来越周到,不枉我当年把你放在星河身边,我很放心。你妈妈病可好些了?妹妹成绩可好?”陈知夏边走边唠着家常。
季星河看了一眼宋凇,宋凇表情凝固一下。
“多谢夫人关心,我妈身体还好,妹妹今年高三,成绩不错,有望一本。这一切还真是要感谢夫人当年的帮忙。”
“那真是太好了,这日子呀熬熬就出头。回头替我问声姐姐好,等宋宁考上大学记得给我报个喜,她四年学费我包了。”
说完陈知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季星河。
宋凇感激涕零:“哪能再让夫人破费,我这些年跟着季哥包吃包住,工资都存起来给家里用。妹妹的学费我也一直攒着呢,不劳您费心。”
三人进入专用电梯。
“小宋啊,你不能只看家人,不看自己。你也老大不小,我记得你还比得星河大一岁吧,二十七了,应该关心个人终身大事。”
宋凇道:“我这不是巴望着季哥新楼盘出来,给点优惠我凑个首付买一套嘛。现在这个社会没房子没个窝哪个女孩能跟你结婚生娃。我也不想让人家跟着我吃苦不是。”
“就是,你的工资要给妈妈吃药,要供妹妹读书,还要买房子付首付还房贷。以后还养家,那点工资看着不低,分担出去可就不够用吧?”
这个道理宋凇一直都知道,但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结婚生子,可以省下不少的钱不少的麻烦。
宋凇笑笑不说话,不得不佩服夫人说话总能精准地踩到他的痛点。
季星河给他的工资开得不低,花钱的地方更多。
早逝的爸爸,生病的妈妈,上学的妹妹,步入大龄的自己……别看他跟着季星河吃香的喝辣的,但给自己花钱能省则省。
到了地下车库,陈知夏指着不远的那辆鲜红如火的车:“我有司机,你们回去忙吧。小宋晚上也记得一起饭。”
宋凇赶紧上前替陈知夏开后车门,陈知夏指了指副驾驶,宋凇又赶紧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季星河注意到司机是一个年轻俊俏的小伙子,年纪与自己相仿。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穿着解开两粒扣子的白衬衫,露出线条结实的胸膛。扶在方向盘上的左手腕因为挽起衣袖露出一截黑亮的表带。
陈知夏有钱有势,找个帅小伙在自己身边倒不是什么秘密。
他季鸿既然能有红颜知己,我陈知夏怎么就不能有蓝颜知己?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这是当年陈知夏的豪言壮语。
这不是季星河见到的第一个帅哥司机,陈知夏的口味很丰富,但挑人的眼光却是不差的。每个男人都很出众,都对她死心塌地。
一来为钱为利,二来陈知夏身上的那种气质令人臣服,尤其是男人。
突然间季星河有种宿命的感觉,父亲,母亲,自己……明明骨子里都讨厌别人对感情不忠,自己却都选择了相反路走。
季星河没有再多看那司机一眼,乖乖地站在不远处,目送那抹鲜艳的红色消失在路口。
回去的电梯上,季星河问宋凇:“你缺钱?”
宋凇苦笑:“季哥,除了像你这种从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贵命,谁不缺钱呢?不过季哥,你放心,我宋凇虽然受了夫人颇多恩惠,但我还是忠于你的。陈渺的事我一个字都没有向夫人透露。林姨那边我也跟她打过招呼,昨天我们一走,林姨就开始清扫陈渺的居住痕迹。而且几个家政大姐也绝对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让夫人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季星河点头:“你知道就好。如果缺钱,跟我说声。”
车上,陈知夏把墨镜摘掉,看着前方林立的高楼道:“小赵,你说孩子长大了是不是就是不爱听妈妈的话了?”
被称为小赵的司机下颌线十分清晰,仿佛是精心雕琢过的。凸出的喉结上下滑动:“陈姐,孩子长大就是离父母远去的过程。季公子一表人才,你应该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