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摸着手套笑:“大姐放心,我从来没把你当妙龄少女。”
宫紫商先是笑:“那就好。”,发现不对,掀唇呲牙怒瞪他:“你个臭弟弟会不会说话?这双精美的手套巧夺天工,就像我一样,有价无市……不,有市无价。”
宫远徵也反应过来了,掀唇呲牙怒瞪回去:“大姐你骂谁臭男人呢?”
宫紫商不屑瞥他:“未及冠的不算男人,定亲了也不算。还有,宫二都没急,你急什么?”
宫尚角不笑了,伸出手来:“大姐,我的礼物?”
宫紫商瞪他:“你就小我几个月,你还是宫门执刃,你问我要礼物?昭昭妹妹和远徵弟弟还送我礼物了,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在哪里?”
“在这里。”
宫尚角左手从垒在身旁的大小盒子里,拿了个扁扁的盒子往桌上一放,却按住了不给,将摊开的右手往她面前伸了伸。
“执刃怎么了,小你几个月也是小。大姐,礼物。”
商人的厚脸皮成功噎住了宫紫商。
还好她另外带了些新做的小玩意儿过来打算跟弟弟妹妹一起玩,正好派上用场。
她顺手从包里摸了一个递过去:“喏,尚角弟弟,你的新年礼物。”
是个仿着宫远徵做给章雪鸣的铜球计时器。
宫尚角也不嫌她敷衍,右手接过来,左手把小木盒推过去。
盒子里是一对可以当头饰的白玉梳,一把雕着蝴蝶,一把雕着玉兰花。
这么贵重,宫紫商不好意思地又从包里挑了只上了发条就能蹦的铁皮蛙给他:“差点忘了,礼物得成双。”
见雪公子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们,雪重子装得满不在乎,却时不时瞟他们一眼,笑着从包里又拿出四样来,一人两个:“都是玩具,我的新作。”
雪公子看眼雪重子,雪重子点了头,他才欢欢喜喜地道谢,把礼物拿走。
雪重子从袖袋里掏出好几个小袋子,给宫尚角他们一人发了一个:“莲心茶,清心润肺,对身体好。”
庆幸出门前薅了一半普通雪莲,取了莲心两个一组给装上了,不然他还是长辈,哪好意思收小辈的礼?
宫尚角没想到他们会来,礼物自然没准备。不过他不怕,章雪鸣吃完饭离开了一会儿,他身旁的盒子有三个就是她放过来的,包括给宫紫商的那个。
有个盒子里装着银发冠、月白暗绣盘云纹腰封,他给了雪公子。另一个盒子里是香丸和可随身佩戴的金熏香球,他便给了雪重子。
章雪鸣和宫远徵合送雪公子和雪重子一份礼,是一盒十八个的各色花朵的唐果子和一盒六本书。都是章雪鸣以前闲来无事攒下来的,两本日常食谱配制作过程图、两本大堰风光图和两本各地节庆图。
雪公子和雪重子如获至宝,抱着书本笑得像两个小孩子。
宫尚角屈指敲敲桌面,先把他准备的两个大盒子,一人一个给了章雪鸣和宫远徵,然后问:“我的呢?”
“哥哥的送到春阳居去了,等哥哥回去就能看见了。”
章雪鸣打开盒盖,黑绒布里陷着一套花型茶具。从扁方瓷壶到茶盏,颜色宛如大雨过后,云彩的缝隙里露出来的天色,粉嫩的青,高远而纯净。
送到了章雪鸣的心巴上,美得她两眼都要冒小心心了,“谢谢哥哥”说得特别大声,呈给宫尚角的笑容特别甜美。
宫远徵的则是一把刀鞘上镶嵌了各色宝石的短刀和一个深色皮革的暗器囊。
宫远徵心里有了预感,却不是很确信,拿起那把短刀,闭了闭眼,才屏住呼吸,慢慢抽刀。
就在临近刀柄的部位,刀身上刻着一个小小的“远”字。
宫远徵呆呆地盯着那个字,半晌归刀入鞘,眼圈红红地笑起来:“谢谢哥哥。”
宫尚角垂眸含笑:“送的迟了些,你喜欢就好。”
等散场,宫尚角心急火燎地回春阳居看章雪鸣和宫远徵送他的礼物。
茶室里,六个大小不一的盒子静静地放在茶案前。
打开第一个,里面放着两个旋盖的小瓷盒子,是消肿药膏,还附带使用说明。
打开第二个,里头是一叠三十六张柔软的金线锁边的黑绢帕。
宫尚角微微皱起了眉头,凑数也不带这样的。
打开第三个,里头叠放着一套浅茶红的圆领袍服,绣着一树月桂下两只白毛小犬一坐一趴。
宫尚角扶额,无法想象这么鲜亮的颜色穿到自己身上会吓坏多少宫门人。
再打开第四个,是从发冠到玉佩的全套配饰。
宫尚角喜欢是喜欢,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他懒洋洋地随手开了第五个,里头放了两卷画,还用红绸带系上了。
画是横着画的。左边一卷展开来,画的是他们三兄妹,一色的宝蓝色锦衣。颜色还是他上的,没惊喜。
右边的一卷画展到三分之一,本来倚着凭几的人蓦地坐直了身子,手有点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