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出,四座惊。
两个老头子还懵着,三个年轻人已经一拥而上,把宫远徵围在了中间。
“徵公子,你又培育出出云重莲了?”雪公子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他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惊叹、钦佩,让宫远徵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最后四颗种子,出了三朵。”
花公子有点沮丧:“可惜没能亲眼看看它究竟长什么样。绝迹百年的神药,开出来的花朵一定很美丽?”
“是挺好看的。”宫远徵想了想,描述道:“像水晶雕出来的,花瓣接近透明。”
“水晶花?”雪重子努力想象,“那不是和冰花仿佛?”
“差不多。”宫远徵挺开心的。他们只有好奇,没有想要占有的贪婪。
宫紫商羡慕归羡慕,不忘问章雪鸣:“怎么样,出云重莲能治疗你的伤吗?”
一群人立刻又将注意力转向章雪鸣,章雪鸣半真半假地道:“有效果,配合抑制药使用,能保证七个时辰内没事。”
一群人的眼神都有点失望,那就是还有五个时辰在吐血。
章雪鸣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掠而过,避免他们问出伤感情的问题,抢先解释道:“出云重莲的药力主要作用于身体,伐筋洗髓,焕发生机。我服用之后有种感觉,只怕这样的药,一人一生服用一朵已经是极限,再服用就不会有任何效果了。”
宫尚角和宫远徵也有这种感觉,点头附和。
宫远徵补充道:“按理说,贾管事的儿子年纪小,没习武,无法炼化药力。除了救命用掉的那部分药力之外,他的身体里应该还有残余。但我取血研究,发现他的血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昭昭猜测,他能拥有一身怪力,恐怕是剩余药力充斥在经脉和丹田中。他不习武的话,那些药力会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消散。”
他顿了下,又道:“花期短,花开就得马上采下。花朵离开花茎,根茎瞬间枯萎。无法研究,也无法入药……如果种子能再多些就好了。”
雪长老感叹:“侍卫们进雪山找了几年才找到了六七颗种子,你又精心侍弄了几年才得了那四朵,很不错了。”
花长老开怀大笑:“放眼整个大堰,哪家能出我们小远徵这样的天才,还未及冠,就两次培育出世间绝迹的神药,了不起!”
宫远徵被夸得脸红,眉宇间却洋溢着自信和骄傲。
“灿若骄阳。”章雪鸣轻声呢喃,嘴角笑影柔和。
宫紫商看看她,又看看眼神不住往这边瞟的宫远徵,坏笑着拿手在鼻子前扇扇风,小声调侃:“噫~这恋爱的酸臭味。”
章雪鸣瞥眼凑过来宫紫商身旁的花公子,一看他两个的眉眼官司,就知道这两人有情况。
她对宫紫商的调侃充耳不闻,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两人,语焉不详地笑道:“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宫紫商和花公子忙错开视线。
宫紫商不自在地把章雪鸣拉走:“就你眼尖。”
花长老在场,她哪里敢像在商宫时那么随便,想调戏就调戏。
花公子也怕挨揍。花长老让他去帮宫紫商,没说让他勾搭商宫宫主,还打算把自己送出去啊。
一群人回到大圆桌旁,热热闹闹地聊着天。
又过了好一阵儿,宫子羽和林真真才姗姗来迟。
众人不约而同地不再提起出云重莲的事,只问章雪鸣在浑元城的生活和她的寻仙之旅。
林真真挨着宫紫商坐下,大大方方地搭话。章雪鸣便问她清远城的节庆风景,将话题引到她那边去。都不是扭捏的人,很快,林真真就跟众人打成了一片。
宫子羽只笑着听大家说话,并不插嘴,倒真有些稳重的样子了。
宫尚角和两位长老的新年致辞过后,大家开开心心地吃了顿大餐。人数不如往年多,气氛却比往年热闹活跃——
雪重子和雪公子成天喝粥,遇着顿好的,都乐疯了好吗?矜持不到一刻钟,两人的筷子就舞出了残影。
花公子和宫紫商凑到一起,活宝一对,再遇上宫远徵这个嘴皮子愈发利索的,三个人就凑出了一台戏。
饭后大家转移到偏殿去,两个老头子和宫尚角自觉到一旁喝茶闲聊。
雪重子本来不情不愿要去老年组喝茶的,宫远徵把他拉住了:“快来,我们玩叶子戏。”
雪重子往他面前铺开的四十八张长纸牌上一瞟,眼珠子就不会动了:“这画的什么?”
“文钱”十张,牌面画的是彩画,有挑担的货郎、画糖画的中年汉子、支着馄饨摊的夫妇、酒铺里沽酒的妇人……一字排开,让人瞧着像是正在走过一条热闹的街道。
“百子”十张,画的是打铁的壮汉、合水磨玉的老者、在转盘上做着器皿泥胚的中年人、举着刻刀在木头上雕刻出亭台楼阁的年轻人……匠人们心无旁骛,用心血浇铸出留存人间的美好。
“万贯”十张,画的是犁地的农人、喂鸡的妇人、放牛的小童、给菜浇水的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