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想,章雪鸣还没抱怨自己仿佛被排挤了,这天晚饭后,三兄妹一道散步消食,宫远徵先委屈上了:“昭昭你不跟我们一起用膳,我吃得都不香了。”
他偷觑宫尚角的脸色,又添一句:“哥哥也一样。”
章雪鸣瞥眼又摆出漠然脸的宫尚角,想起负责饮食的金袖报上来的事,挑了挑眉:“厨房说这几日你们那边午饭、晚饭总是剩很多,早餐、夜宵和点心倒是加倍了……跟羽宫兄弟一起,不好意思放开肚子吃?”
被戳穿了小心思,宫远徵羞赧地别开了脸,宫尚角也有些不自在地转头看别处。
宫远徵跟宫子羽当了十几年的冤家对头,宫尚角跟宫唤羽因为少主之事疏离了好几年。就算现在把话说开了,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标了,一见面大家还是不由自主就端起来了。
结果饭桌上,仪态一个比一个端方,食量一个赛一个的斯文,宫紫商都被唬得不敢多吃,天天拎三层食盒的点心回去加餐。
章雪鸣皱了皱眉。宫远徵还在长身体,宫尚角的脾胃刚调理得好一些,放任下去确实不行。
她想了想,没敢打包票,只道:“恰好我对抑制药有点想法了,今晚试试配出来。要是有效果,以后三餐都能跟你们一起用了。”
本来宫远徵是和宫尚角商量好,想说动章雪鸣跟他们一道用膳。到时候他们三兄妹坐一排,让章雪鸣坐最外面,燃着去味的香丸,吐血也不影响什么。
现在意外得知这个消息,宫远徵满心狐疑:“抑制药?单纯抑制吐血,还是能抑制伤势恶化?有没有副作用?失败了会不会让你的伤势加重?”
宫尚角蹙眉:“不要勉强,吃饭只是小事。远徵说依出云重莲现在的长势,过了上元节就能开花。宁愿等一等,也不要拿自己来冒险。”
说了没受伤他们也不信,章雪鸣也懒得再三解释了:“只能暂时抑制吐血症状。阿远不用担心,我推演过,失败了顶多无效。”
宫远徵忧虑不减,但还是选择相信她:“药房里的药材够用吗?不够我让人现在去医馆取。”
“有几味药材需要新鲜的,我们一会儿到了药园现采就行。”章雪鸣转开话题:“我给你和哥哥拔毒后,这两日感觉如何?”
她进学习空间模拟了无数次神识进入大脑拔毒的过程,确保万无一失,才敢在他和宫尚角身上做这样的精细“手术”。
果然不出她所料,两兄弟的大脑上都附着有那种毒液集合物,比月公子的还小点,没有大拇指指甲盖大。
宫远徵的清理“手术”很顺利。
轮到宫尚角的时候,他的大脑里居然蛰伏着一小团异种能量团,还是核心能量那种。
那东西狡猾,不但想侵染她的神识,还想顺着神识反攻系统。
幸好系统够给力,不然她怕是要应了宫尚角的话,灵魂受伤不说,也许还会牵连到被她打上了灵魂印记的宫远徵。
章雪鸣回想起当时短短数秒间的惊心动魄,心有余悸,面上却不露分毫——宫远徵和宫尚角的形象包袱重,难道她不重?
瞒倒是不可能瞒,她没有出了力气还不告诉对方的习惯,这也导致这兄弟两个愈发紧张她了。
听得她问,宫远徵认真回复:“这两日思考问题,感觉脑子反应比从前快多了。”
宫尚角也道:“时不时想起许云巧的情况消失了,想到的时候也不会继续用上官浅这个名字来指代。”
章雪鸣点点头,没有多说。
新版百草萃已经调制出来,这两天四个风家人负责试药,后山也取了一份去,据说是那名肺部出问题的红玉侍坚持要试,两边反馈排毒效果都不错。
等过完年再给他们做一次细致的身体检查,没问题就能让医馆大量制作,把宫门上下存在的隐患排除。
“要过年了,下午徵宫的殿宇检查情况报上来了,我安排了匠人明日过来修葺。等修葺好了就开始大扫除。”章雪鸣边走边说,“哥哥,角宫那边你安排好了吗?”
宫尚角在徵宫长住,有些事瞒不住,章雪鸣和宫远徵也不觉得有瞒着他的必要。
于是不久前的某天,宫尚角就见到章雪鸣公开召集徵宫和医馆的管事、嬷嬷和侍卫长们议事,后知后觉地发现徵宫好像早就易主了。
那时候,宫尚角看看还在傻乐呵的弟弟,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把宫主令牌交出去的?”
宫远徵毫不犹豫地回答:“早了。哥哥你把附属令牌给我们之后没多久。”
“你心怎么那么大?都不跟我商量下?”
宫远徵还反问:“不是哥哥你说的?我长大了,也该独立做决定了。”
再次被弟弟噎住的某人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黑着眼圈拿出之前签的生意协议来,每样生意又挤了半成收益出来给章雪鸣,把章雪鸣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今晚,她总算知道宫尚角在打什么主意了。
宫尚角轻描淡写地从腰上解下她的角宫宫主令,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