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宫偏殿的卧房里,宫远徵已经陷入了梦乡。有哥哥在身旁,他睡得很香。
可爱的胖狸奴灯笼在角落的架子上持续散发出微弱的淡黄色的光,让这房间不会沉寂在深沉的黑暗中,也不会明亮得搅扰到主人的睡眠。
本不习惯与人同寝的宫尚角注视着那点柔和的光,听着身旁弟弟低缓绵长的呼吸声,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徵宫小殿的卧房里,厚重的床幔隔出的小空间狭小却温暖,充满了安全感。
宫紫商躲在缎面包住的厚棉被里,因为一番意料外的长谈,心神激荡。听着身旁章雪鸣规律的呼吸声,她睡不着也不敢乱动,只想快快捱过这难捱的黑夜,回去商宫大干一场。
“大姐睡不着?”章雪鸣的声音含糊地响起,吓了宫紫商一跳。
“怎么可能睡得着嘛……你给我描绘了那么美好的未来。”宫紫商嘟起嘴小声嘀咕。
“那我给大姐按按?”章雪鸣翻身坐起来,询问的语气,手却已经伸过去,把棉被裹成的茧子扒开,轻松将宫紫商翻了个面。
宫紫商还没来得及抗议,一只手扶住她的额头,一只手便拿住她的颈椎,从颈到背,带着治愈性内力的推、拿、揉、点、按、拍,有节奏的松紧交替。
宫紫商就在她手底下瘫成了一块饼,舒服得喵喵叫起来。
“睡吧。”随着结束语的到来,宫紫商后颈上紧了一下,人就睡着了。
章雪鸣帮她翻个面,盖好被子,自己也躺下了。
今天还没进学习空间学习。她昨晚上考编织技能考核,奖励里出了一门《灯笼的制作》课程,正好这半个月宫远徵肯定要紧迫盯人,费精神的事做不了,她今晚去刷一下,给自己找点事做。
第二天,四个人都起晚了。
说是晚,其实天还没亮,也就是卯正(早上六点)不到。
宫远徵头晚上和哥哥一起泡脚,互相帮忙给手脚涂药膏裹布,一起睡觉;早晨起来又互相帮忙磨了茧皮,一起洗漱,还获得了哥哥帮梳头编小辫子戴小铃铛的福利,心情飞扬,笑得见牙不见眼。
宫紫商头晚上跟章雪鸣享受了一次从头到脚的护理,体验了一次极度舒适的独家肩背按摩,睡了有生以来最舒服的一个觉;早上起床后经历了磨茧皮、洗漱、护肤、上妆、更衣,梳了个少许珠花点缀的百合髻,显得她年轻又俏丽,乐得她眉眼弯弯,更是活力十足。
小殿餐室是四个人今早的聚首点。
宫紫商私下还是“宫尚角”、“宫尚角”的叫,等见着她口中那张死鱼脸了,又心里发怵,腿一软就想行礼,章雪鸣忙把她拉住了:“大姐,我这儿只叙家礼。”
宫紫商惊讶地看见宫尚角点头,明明还是没表情,但就是感觉整个人都柔和多了,不禁暗忖难道真是美人魅力太大,死鱼脸也扛不住?
四个人分了男女坐到餐桌两边。
宫远徵既舍不得不跟哥哥亲近,又嫌弃宫紫商跟章雪鸣坐得太近,掀起半边嘴唇怪模怪样地冲宫紫商示威,宫紫商立马以同样的表情回击。
宫尚角和章雪鸣只当看不见,垂眸含笑拿起勺子喝面前热气腾腾的浆饮。
“这是豆浆?”宫尚角尝了一口,扬了扬眉。
“嗯,加了核桃、花生、红枣,豆腥味被压下去了,喝着适口。”章雪鸣瞥眼那边还在斗鬼脸的两个,无奈地摇摇头,不管了,“不用加糖,甜味刚好。”
等回去让角宫的厨子来学。宫尚角点点头。
因为他和宫紫商留宿徵宫,今早厨房送来的包子馒头都是小巧玲珑,一口一个的,正常形状的和各种花色的都有,斯文是斯文了,量看着就更多了。
宫尚角看见弟弟跟宫紫商停战了,又开始在碟子里拿小动物馒头、蒸饺排兵布阵,边吃边玩,宫紫商也跟着学起来,不禁皱眉,但眼角余光觑见章雪鸣挑高的眉,又把教训的话咽下去,改来说她:“他不是小孩子了,你别一味宠着他。”
章雪鸣挑高的眉回到原位。她冲着看过来的宫远徵微一笑:“没事,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他还不是照样宠着我?”又拿新奇的目光上下扫视宫尚角一回,反过去说他:“哥哥可真是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明明最宠我俩的不就是哥哥吗?”
“就是!”宫远徵忙帮腔,回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啊呜一口吃掉一只小金鱼蒸饺。
“油嘴滑舌。”宫尚角没好气地一人瞪了一眼,耳根却悄悄红了。
他用公筷给两个小的一人夹了个酱肉包,问宫紫商:“大姐喜欢素菜的还是酱肉的?”
宫紫商将他们平和又家常的相处看在眼里,又是惊奇又是羡慕,没想到宫尚角会跟着两个小的叫她大姐,愣了一下才慌忙回答:“酱、酱肉的。”
宫尚角态度自然地给她夹了个酱肉包放在碟子里,又给自己夹了个素菜包,默默地就着没有豆腥味的豆浆吃起来。
章雪鸣见宫紫商眼睛时不时往奶糕那边瞄,夹了一块给她,又把糖罐子推到她面前:“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