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宫尚角的声音才落下,一大团黑影就蓦然出现在了他前方不远处的半空里。
小方脸红玉侍金庭长刀出鞘,将宫尚角挡到身后,宫尚角却从他身后走出来:“不必,是远徵弟弟和郑昭昭。”
他都能清楚感觉到当初在医馆伤病房里出现过的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窥视感又出现了,还从他身上扫过去了。
像是在印证宫尚角的话,那团巨大的黑影轻飘飘地落在了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两张年轻好看的脸暴露在灯光下。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章雪鸣和宫远徵的脸上,他们的脸色都苍白得有些不像话。
惊惶的神情还未完全褪去,却在看到他的瞬间,两个人的眼睛同时像是被注入了光,肉眼可见地明亮起来。
宫尚角抿了抿唇,不明白章雪鸣和宫远徵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跑到长老院来大喊大闹。
高塔亮起红灯,他们两个应该做的是留在角宫不要外出才对。
他方才正在议事厅里和三位长老商谈要事,气氛严肃又凝重。谁知忽然就听见厅外传来这两个小东西的声音。他们还用上了内力,不止大喊他的名字,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闹得他又尴尬又羞恼。
可真正看见他们了,清楚意识到他们是因为害怕他出事才匆匆赶来,不惜大闹长老院……
宫尚角的心蓦地软得一塌糊涂。
他沉默地看着他们,看着惊惶散尽,喜悦难掩,美貌少年和绝色少女同时冲他绽放笑颜。
“哥!”
“宫二……哥!”
“嗯。”宫尚角闷闷地应了一声,垂下眼帘,深沉的眸子里似乎有光碎在了里面,闪闪烁烁的。
但,心软归心软,好脸是不能给的。
“你们在外面喊什么?声音大得怕是整个宫门都能听见了。”
宫远徵一手肘拐开金庭,凑到宫尚角身边,面对宫尚角的冷脸笑得呲出了一口白牙:“我们以为你出事了……哥,你没事就好。”
追过来的黄玉侍们停步在不远处,长刀未归鞘,目光灼灼地盯着章雪鸣和宫远徵。
一人越众而出,手中刀翻转,刀尖指地,抱拳道:“执刃,这两人身份不明……”
“哥,我和昭昭进入长老院的第一时间就说明了身份,并向他们出示过你给的执刃令牌了。”宫远徵抱起手臂扬起下巴,不客气地打断那人的话。他说的都是实话,不过是跟昭昭学了下,小小运用了下春秋笔法,他不心虚。
宫尚角瞥了宫远徵一眼,心知事情肯定没他说的那么简单。但目光掠过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显然还没缓过来的章雪鸣,落在那群见了他还不收刀退去的黄玉侍身上,眼中便有厉色闪过。
宫尚角眯起眼睛,冷声道:“这是徵宫宫主和未来的徵宫夫人,我的弟弟和妹妹,我以执刃的身份为他们担保——他们的身份够明白了吗?”
那人讪讪不敢再言,收刀归鞘,再行一礼,退回侍卫队伍里。
一干黄玉侍这才齐齐将刀归鞘,却并不离开,只分散守到议事厅周围,视线依旧不停扫视宫远徵和章雪鸣。
宫远徵有哥在旁,谁也不怕,还弯起嘴角,得意洋洋地一个个瞪过去。
站在宫尚角另一边的章雪鸣则顶着一帮黄玉侍好似要吃人的目光,抽出手帕来,斯斯文文地擦着额上脸上脖子上临时逼出来的的汗。
配合着急促的呼吸,她的脸色苍白到近乎惨白,唇上血色都没了,连抱怨的声音都软趴趴的没什么精神:“哥,你没事点什么红灯啊?吓死人了。”
宫远徵听着这声儿不对,探头一看,欣喜的心情立马不翼而飞。他慌忙走过来扶住章雪鸣:“昭昭!”
宫尚角见章雪鸣捏着帕子的手都止不住地轻颤,想到离她脱力被宫远徵抱回角宫的时候也没过去多长时间,不由得变了脸色:“先进去。”
他扫视一圈那些个没有长老的命令就不肯退下的黄玉侍,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带着两人进去了。
于是刚想出来看究竟的雪长老和花长老一眼就看见章雪鸣被宫远徵半扶半抱着进来,一副面无人色奄奄一息的样子,惊得头发都差点竖起来。
“老月,你快来看看小昭昭!”花长老习惯性召唤老友。
雪长老也急忙附和:“月长老快来,昭昭怕是伤得不轻!”
月长老捂着胸口颤巍巍地扶着矮几站起来:“这里怎么好看诊?去西偏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屋漏偏逢下雨,但愿小姑娘没事,不然徵宫又要出个疯子宫主了……头疼。
“啊对对对,去西偏殿去西偏殿!”花长老转头一看,这才想起来月长老也伤着呢。他赶紧过来拉起月长老的左手绕过自己的脖子搭到肩膀上:“老雪快来,老月受伤走不动,我们架他过去!”
宫远徵干脆把章雪鸣打横抱起来,跟着宫尚角和三位长老转移到西偏殿去。
期间他还给章雪鸣摸了个脉。不意外,还是脱力,比之前更严重一点,但于性命无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