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又在看诊和互相传授医术中渡过。
时近黄昏,李春甫把方书又递给柳如思说:“癸篇你都抄去吧,癸篇都是女子专用的方子,其他篇你要抄也可以,就是许多十年八年都碰不上一个,要学也难掌握。”
柳如思眼前一亮,连忙道:“多谢老师赐方!学生一定勤学不辍,有所把握才会给人开方!”
李春甫牙酸的摆摆手说:“先这样吧,过几日闲下来再给你选几本医书,光学方子是死学,把医理学会了,一通百通,以后自己就能写方。”
“学贵得师,老师授业之恩,学生定会铭记在心!”柳如思喜不自禁,郑重躬身对着李春甫鞠躬行礼。
“哎呀…”李春甫别扭得只挠头,干脆转身先回去了。
柳如思一边翻着方书,一边喜气洋洋的回驻地,心情愉悦的,走路都轻快得快飞起来了。
见她这样,褚时钰也不由得心情舒畅,笑问道:“你早知道李春甫医术高超,而且会乐意教你吗?”
柳如思收不住笑意的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凭一颗诚心,竭尽所能去打动某位老师,尽力去试了,就不会遗憾了。”
褚时钰看向她,神色认真的说:“嗯…我也是。”
帷幔下的笑意当即收了,你是懂怎么破坏好心情的!柳如思无语至极!她努力求学是有期限的,如果鼠疫过去还不能成,这次就会放弃了。他呢?什么时候能放过她?
回到驻地沐浴更衣,用过晚膳。
褚时钰又主动道:“我帮你抄吧,你这几日画图想必没休息好,今夜早些歇下。”
“不了,自己抄才能更快记住,李老师让药童抄方也是这个道理。”柳如思拿着方书就要进大帐。
“等等,在外面抄吧,我给你伺候笔墨。”褚时钰示意丫鬟去把大帐里的笔墨拿出来,温柔笑着说:“以后写画东西在外面吧,里头光线不好。”
柳如思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连私下写点东西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杏目怒瞪着褚时钰,但他不为所动,只是柔声说:“我可以不看你写什么,就是帮你顾着点时间,免得你入神耽误了休息。”
她管儿子秦皓都没管这么严!柳如思气坏了,却没想到怎么反抗,有些威胁不能经常用,这事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格外的让人不爽!
看着丫鬟们将笔墨纸砚都布好,柳如思面无表情的从褚时钰身边经过,狠狠跺了下脚!
“嘶…”
被踩脚的褚时钰一边痛呼,一边笑容满面,会朝他撒气了,不错。
柳如思只抄了癸篇的十个方子,不是她不想多学,而是她懂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而且,若是可能,她以后想专攻女子之疾。
前世她的目标是做外科医生,想让男多女少的手术室里多一个主刀的女医生,可在大夏缺乏最基础的器械和药物,而她还没有学到那么多…
而大夏有更需要解决的问题,对于妇科病,人们总是讳莫如深,大夫郎中又多是男子,许多女人就那么熬着。不仅是生理上的痛苦,她们的心理也承受着巨大压力,担心被丈夫误解厌弃,不被厌弃也常常愧疚自卑,尽管多数都不是她们的错。
河庙镇的第五日巳时。
旗帜招展的车马队伍到了荥州城外,正是康王的座驾到了。
孙知照得到消息就出城来迎了,尽管他没有任何官职,但他是代端王管理荥州城的,所以他理应站最前面。
一开始也确实是这么站的,可康王一从马车里出来,张家一大家子就呼啦啦越过他上前跪倒,几乎是哭喊说:“拜见康王!洪灾残酷,带走了我们张家做知州的大爷,荥州城百姓人心惶惶,正等着康王殿下来做主啊!”
孙知照直接鄙夷的看向张家人,等了他们差不多说完了,才上前一步抱拳鞠躬道:“在下孙知照,参见康王殿下。”
“都不必多礼。”康王脚步徐徐走过来,温和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对张家人抬手,又虚扶孙知照。
身后还有辆马车里,张侧妃被丫鬟搀扶着走出来,荥州城是她娘家,自然是要带她来的。
张侧妃朝母亲和弟弟妹妹们笑了笑,刚起身的大夫人和所有张家人都激动不已,脸上尽显扬眉吐气的意味!
“三皇弟人在何处?”康王和煦的对孙知照问道。
“回康王殿下,如今荥州城百姓大都已得温饱,张家庄子附近的镇子却有零星鼠疫抬头,端王殿下心系苍生,过去主持大局了。”
孙知照脸上挂着假笑:“在下有幸,替端王殿下暂管荥州城事务,是以由在下恭候迎接,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康王殿下海涵。”
康王露出担忧之色说:“三皇弟短短时日几番生死磨难,先重伤失踪,车马劳顿后直面洪灾。如今赈灾事务繁重又遇疫情,为兄怕他太过劳累,便想着来分忧些许…应当不算冒昧吧?”
不冒昧吗?!您多冒昧啊!怎么不来之前问呢?!孙知照低下头从牙缝里说:“自然不会,当下正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