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看到有症状的不得接触,不然明天别进河庙镇了。”
“哼!行。”柳如思应下,伸手要把布袋拿来。
褚时钰换了一手说:“我帮你拎着。”
第一个诊的是南区,没有想象中那样一窝蜂的排队,百姓们大都呆在自己家门口,等‘官爷’喊了,想自报的再过去,新搭的看诊棚子那只有十个人戴着口罩在等。
柳如思动作异常迅速,李郎中还没坐下,她就在前面已经揪了棉球,一边沾酒精一边对排队的人说:“请把手腕伸出来。”
“哪只手?”
柳如思一顿,两只手对应的脏腑有所不同,摸鼠疫右手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也不一定…思绪如电,表面上她转头就问:“李老师,要摸哪只手?”
“你不知道?!”
李春甫的声音拔得老高,这事儿精夫人说什么都头头是道,马大夫说她治外伤厉害,他便想也许是侧重不同,看内症只会些皮毛,所以不参与看诊…谁曾想,连皮毛都不会!
柳如思略略尴尬,不过实话实说:“我猜测是右手,但不确定,就不敢定论。”
“左右手都要!”要不是口罩压着,李春甫胡子都要吹起来了。
柳如思不管李郎中态度,迅速将人的两个手腕都用棉球消毒一遍,而后敛眉凝神,两只手都搭脉感受了一下。
“你不是不会吗?!摸出什么了?”李春甫不耐烦道,凭空来这么个人,耽误他功夫!
“没摸出来,不过这人脸色橘黄,肝或胆可能有点问题…”柳如思猜测道。
李春甫看了眼坐下的病人,沉静下来微闭双眼,左右手把了脉,而后道:“疸症,丙三方加一味,早晚煎服。”
病人按示意起身,去旁边等药童找方子,药童从厚厚的方书中找到丙三,然后抄写并加上那味药,接着将抄完的方子递给病人。
“若马大夫所言非虚,你治外伤应是高手,又会制烈酒用以去毒,正是恰好,以后专治外伤便是了,何必来这凑热闹?”李春甫奇怪问。
“李老师,这是消毒水,不可入口之物,不能称酒!”
柳如思给第二人消了毒,摸了脉,然后又笑道:“技不压身,医术更是如此,若能学得本事,日后也不至于眼看着病者求医无门。”
南区的看诊队伍一开始因为柳如思消毒摸脉耽误了一两人,但很快就变得顺畅起来。
柳如思消毒摸脉,李郎中诊脉说病情开方,药童找方抄方,抄方自然没那么快,他们还要等一等药童。
别问为什么不多叫个人抄方,因为方书只有一本。
看诊就跟流水线一样运转起来。
柳如思又放过去一个病人,李春甫问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这个没看出来。”柳如思诚实道。
“呼伴有哮鸣,多半是痨病。”李春甫还未摸脉就说。
说完他就伸手摸病人的脉,问了几句,随即重复了一遍痨病,开了方子,等候抄方时,李春甫对柳如思说:“望闻问切,望你大概能有三分,其他几乎一窍不通,行医还得学药理,光这几日诊脉能有什么用?”
柳如思半点不气馁,笑道:“饭要一口口吃,学东西也得一点点学,这几日学一些,以后有机会再学一些,平日看看医书,总有学会那天。”
李春甫摇摇头不说话,哪那么简单,他们的药童就等于是他们选的徒弟,从十岁出头开始跟着学。若不想当半路出家的庸医,起码得学上十几年才能独自行医,想凭自己东剽西窃的学,怕真是学上一辈子也难入门。
南区的两个多时辰过去,昨日加今日,大部分有病症肯‘自报’的都诊得差不多了,除了又诊出一个鼠疫带病的,将那人整户封禁了,其他无大碍。
到了午时又等了一刻,见许久无人来看诊,一行人就收摊回了疫区。这里虽然危险,却是郎中们的大本营,他们所宿的客栈也在疫区。
柳如思对李郎中简直是化身成了半个褚时钰,亦步亦趋的跟着往疫区走,一边将记得的一些问题问出来。
此时她非常想借儿子的脑子用一用,因为她有很多疑问,现在想起来的却不到一半…
不过李春甫已经很诧异了,不是对记忆力,而是她要学的心思是极为认真的,他带的药童经常光顾着抄方了,哪会去记什么疑惑之处?
而且她这股不耻下问的劲儿也是见所未见的,不论说多少挖苦讥讽的话,她永远谦逊听着,只接收能解惑的部分。
走到客栈边上,安静了很久的褚时钰才出声:“去前头的小馆吃吧,这边数家店都包了,供来防疫的人用餐。若不想吃店家做的,也可吃准备在那儿的膳食。”
李春甫没啥异议,吃客栈确实也有些腻味了,转向往那儿走。
柳如思帷帽下暗暗翻了个白眼,而后问李郎中道:“吴老师现在的情况如何?”
“病象微弱几不可察,若无意外当不会发病了。”吴郎中是在病脉不显的时候被诊出来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