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行,你别光看皮,仔细瞧骨头,两颊横飞,下颌宽阔,往后十有八九是个大花盘!”
中年黄牙给出点评,摇头道:“你这眼光还得练好几年才能上手,首先一个就是好苗看身骨,骨就是底子,底子好的皮差点也能打扮出来!骨呲了,越长越呲,皮都盖不住!”
青年也不气馁,上前又倒酒拍马屁道:“这不就跟您学来了嘛,谁都说您黄牙子眼光好,选苗就没走过眼!”
黄牙子也得意的喝着酒,这行当眼光就等于钱,他钻营这行二十几年,早练出一对“照妖镜”了。
几杯酒下肚黄牙子有点飘,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也不是没走过眼,十来年前,我选上了一个不到十年的苗子,那真是一眼出众的好苗子。”
青年当即捧哏道:“后来长呲了?”
“非也。”黄牙子故作神秘的摇摇头,卖足了关子才说:“后来长得比我估的还要好上些倍!那可真是人间罕见,我黄牙子都没见过比那更好看的苗子!”
青年难以想象出是个什么样,但黄牙子阅人无数,他说的人间罕见那必然不假,青年不解的问:“那怎么是看走眼了呢?”
“我估差了,没拿下!”黄牙子真情实感的懊悔道:“那苗子还没十年我就盯上了,费了许多时间精力才引得那田地缺水找我卖苗,结果第一次被多事儿的拦下,没买成。”
“第二次我狠了心,将那田地的缺口挖得大些,量那多事儿的也堵不上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青年摇了摇头,他可想不出来。
“那苗子自己找了头猪把自己拱了!”黄牙子不由得音量又大了些,现在回想起来都恼得很。
青年也叹为观止。“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咱选苗子一般只选十三年以下的,那么小,居然自己找猪拱?”
黄牙子一脸懊悔说:“若真是这样我也不至于念念不忘,我当时是被那苗子气坏了,原本出价二十,受了气就只肯出价十两,结果那猪横插一脚出钱把苗子抱回家了。”
“我回头越想越不对劲,那俩之间一点也不像有过龌蹉的,就又偷偷回去看。那苗子真就嫁给那猪了,可苗子直到十六都是一身清爽之气!但那猪是刀枪不入的,吃喝嫖赌样样不沾,我后悔了想再挖都挖不动!”
“可偏偏那苗子从十三开始,就跟喝着琼浆玉液似的,越长越是娇,越长越是美!跟那些淡淡的兰花菊花莲花还不一样,像牡丹有端庄又像桃花勾人魂,总之明艳得很,哪怕不是好这口的见了都得心痒痒!”
听到这里褚时钰顿时坐直了,四肢的肌肉紧绷起来,这熟悉的描述…
那黄牙子感叹不停:“早知道苗子会这么长,就算当时真被拱了也值得二十两拿下啊!别说八年前了,就是去年听说那猪死了,我好奇又去看了眼,哪怕是二十多生过孩子了,也还值二十两!”
青年听着描述也心驰神往起来:“哪天师父带我去见识见识?”
黄牙子点头说:“等哪天路过那东…”
“嗙当!”
茶杯被拍在桌上四分五裂!
褚时钰双目几乎喷火,站起身含怒低喝:“把这两个带走!”
侍卫都是跟了他多年的,心领神会的当即上前,一人一个就把两人绞了手押住!
在二楼候着的店小二一时不知所措的看着,不知该不该去劝劝。
侍卫们押着人往外走空不出手,褚时钰自己掏出一颗金珠子抛给店小二,怒意难消的喝道:“两桌一起结!”
店小二定睛一看,只觉得眼睛都被闪了,这可是金子!一颗虽小也至少一两了!再往那两桌一扫,加起来也不过一两二钱银子!而且那壶一两的酒动都没动,完全可以收回去再卖!
一时间小二只顾着喜气洋洋的算赚了多少,那两人大呼小叫的被押出酒肆也没分过心。
金燕城客栈的地窖里,黄牙子和青年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求饶,他们下九流特别是人牙子行当的,贯会看人。
他们先前在酒肆看出这人器宇不凡,但判断不是热心之人,也就没多防备,谁知这人突然发难,等被带进客栈才知道居然是端王!
褚时钰听着哭喊更厌烦,看着那个青年道:“把这个舌头割了。”
说完又想到他那眼睛以后会选出像柳如思一样的“苗子”,又补充道:“眼睛也挖了!”
这回客栈的一路上他都止不住的想,万一当初柳如思没碰到秦烈,或是秦烈没将她买下,是不是她也会在那勾栏瓦舍倚栏卖笑?
那可是他心头最向往的美好存在!美貌,心善,聪明,细致,母爱深沉却不溺爱,还有至死不渝的痴情…
光是这么想着他都怒不可遏!怎能如此,怎可如此!
青年很快就再也不能哇哇大喊,只能在地上“咕噜”着吐着满嘴鲜血,很快昏死过去。
而黄牙子虽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招惹了端王,也意识到端王厌恶他们哭喊,于是瑟瑟发抖的硬是闭了嘴。
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