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少爷深吸一口气,压下无能的狂怒,从正院离开。
他一走,朱氏也默默离去。
此时李嬷嬷那群人还被朱氏的人缠磨着,李嬷嬷因为心中有鬼,压根不敢对朱氏的人强硬,好不容易摆脱,连忙跑去跟白夫人告状,“夫人,大少夫人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抓到害翠兰的真凶了,咱要是不弄个替罪羊出去,只怕不好交差啊!”
白夫人刚安抚好儿子,这边儿媳妇又闹幺蛾子,气得摔了好几个杯盏,“不过是个吃里扒外的贱婢,也就那个蠢货当宝!替罪羊?你告诉我哪来的替罪羊?谁愿意替这个罪?
别忘了苏川还有翠兰和大少爷的把柄,兔子急了还咬人,真是他们做的也就罢了,不是他们做的让他们来担,真惹出乱子,你担待得起吗?”
李嬷嬷被训了一通,赶忙认错,“夫人,老奴不是这个意思,今日苏春森一家都不在府上,大少夫人也不是真的傻,让他们顶罪大少夫人肯定不信,老奴的意思是要不趁机把秋风院里的秋菊给弄走了。”
“秋菊?”白夫人神色有些诧异。
李嬷嬷狂点头,“就是大少爷的通房,之前大少爷就是看准了她的模样身段,不过再好看的姑娘也有人老珠黄的时候,如今大少爷是烦了她了,昨儿还在老奴面前骂了秋菊两句。
您看,这不是就有现成的人选吗?”
白夫人皱眉,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翠兰和大少爷的事见不得光,秋菊不知内情,没有害翠兰的理由,真让她顶罪,势必要有合理的理由,还不能让朱氏怀疑。
罢了,既然大少爷不喜欢秋菊,朱氏也看不上她,那就打发了吧,你也不用给旁人说法,只放她卖身契,让她出府便罢。”
李嬷嬷大惊,“夫人,还要放她卖身契?”
“不然呢?”白夫人冷眼睨了李嬷嬷一下,不紧不慢道:“她跟苏雨不同,本就是自小卖身进府的孤儿,外头无依无靠,如今又是残花败柳,真放了奴籍又能如何?好歹也是服侍大少爷多年的人,本夫人对她仁慈一回又怎么样?”
李嬷嬷怔愣了一下就知道白夫人的意思,恭敬地应下,“老奴这就去办。”
秋风院里。
苏川鼻青脸肿地从白大少爷的书房出来,默默杵在门口,面无表情。
李嬷嬷过来的时候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却没说什么,只看了一圈,问道:“秋菊呢?”
苏川看向秋菊的房间。
李嬷嬷立马抬脚去了秋菊住的小偏房。
“秋菊姑娘,老奴来恭喜你了!”
秋菊赶忙起身上前行礼,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很是忐忑,“嬷嬷,秋菊不知道喜从何来?”
李嬷嬷哼笑道:“夫人看在姑娘服侍大少爷一场的份上,想要送姑娘一场造化。”
秋菊面上一紧,不仅没有喜色,反而多了几分惶恐,“嬷嬷,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李嬷嬷一把拽起秋菊,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姑娘何必妄自菲薄!你可是即将成为第二个苏雨,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
秋菊震惊,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李嬷嬷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将她的卖身契拿出来,“这是夫人给你的,还有十两银子,打今儿起你就不是咱白府的人了。”
秋菊只觉得晴天霹雳,腿一软,跌坐下来,双眼没了焦距,“为什么为什么要赶我走?”
李嬷嬷很是欣赏她这副绝望的模样,畅快地笑出了声,“你应该高兴才是啊!出了白府就是自由身了,往后头上没有主子,自己就能做自己的主,多好啊!秋菊姑娘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李嬷嬷走后,秋菊仍保持一个姿势坐在地上,看着门外那片天空,默默垂泪。
苏川就这么站在书房外面,与她对望,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
秋菊等了很久,一直期盼地看着苏川身后那扇门,当那扇门动了,她眼里立刻有了光彩,可惜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并未给她多余的眼神,而是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出了秋风院,身旁还跟着另一个亲随。
她和苏川就像是一起被抛弃的苦命人。
秋菊收回暗淡的视线,盯着自己的卖身契默默垂泪。
苏川默默走到她的放门口,声音沙哑地说道:“不管夫人安的是什么心,能安然无恙离开这个牢笼是你最好的宿命,莫要盯着大少爷,他不值得!”
秋菊擦了擦眼泪,抬起头,“那你呢?你甘心吗?从小服侍的主子根本就没拿你当个人,还让你替他背锅,如今出了事,明明没有证据,却还拿你撒气,你甘心吗?”
“不甘心!所以我不会傻傻的一条道走到底!”苏川直言不讳,“人总要替自己挣一挣,即便前面可能是万丈深渊,我也要试一试,你做了那些事还能平安脱身,得到我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不应该高兴吗?
听我一句劝,事情到此为止,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离开,到了外面找个老实本分的人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在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