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散尽,温倾城被隔壁院儿里的鸡叫声吵醒。从衣橱里找了身淡紫色的轻薄衣裙,身子一歪又倒在了床榻上,闭着眼,一边穿衣服一边睡觉。
等到衣服穿好,温倾城的困意也消失了,起了床,透过窗户,看到楼下院子里的灶房顶上已经升起袅袅炊烟。温倾城下楼洗漱,看到子诚已经收拾穿戴好,就等着吃完早饭去上学堂。
“大姐,你好能睡啊,雪儿都醒了。”子诚听到温倾城下楼的脚步声,从叶秀英的卧室里伸出个头,笑嘻嘻地说。
“你都收拾好了?别到时候又丢三落四的。”温倾城对子诚眨了眨眼睛,径自出去洗漱去了。
吃过早饭,温倾城套上马车,依照昨日的约定去接上三叔公,两人一同前往县城火政司。
“三叔公,我准备了二十两银子打点,你觉得合适吗?”
马车里的三叔公,掀开车帘,说道:“用不了这么多,火政司平时找不上咱们的事,给十两就可以。我说的那个人原是我的一个徒弟,原先也是咱们村的,我做里正的时候,他常跟着我,后来火政司有个空缺,他一个叔叔就托关系,把他弄火政司去了,每天没啥事,活儿很轻松。”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县城,火政司还是比较远的,在县城比较偏的位置。温倾城停下马车,扶三叔公下了车,把马拴到火政司一旁的一棵柳树上。
三叔公整了整衣袍带着温倾城朝火政司的大门走去。
“干什么的!”
门口的门房里走出一个官差,迅速上下扫了眼二人,肃声问道。
“我们来找彭彪的,麻烦代为通传。”三叔公道。
“找彭哥?你们是谁啊?”
“你说月牙村姓温的,他就知道。”
官差关了门,进去叫人,很快,一个中年黑脸汉子从里面小跑着出来了,看到三叔公很是殷切。
“师父,你老人家怎么来了?快进来。”
彭彪亲热地拉着三叔公的手臂,迎他进去,温倾城也在后面小跑着跟上。
来到内廷,三叔公小声道:“有说话的地方吗?”
彭彪也知道了,三叔公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道:“有,跟我来。”
三人来到火政司内后堂的一个小院落,里面很幽静。彭彪打开屋门,迎两人进去,里面就一个厅,最里面一个小门,透过帘子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是个简易的休息室。
温倾城和三叔公站在屋子的外厅,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上面积了厚厚的土。
“坐吧。”
温倾城拿出丝绢扫了扫椅子上的灰尘坐下。彭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间屋子不用了,平时也没人过来打扫。”
“你这平时忙不忙?”三叔公闲聊道。
“还行,过年过节的会忙一些,平时基本没啥事。师父,你没事就常过来找我玩儿。”
“找你玩儿不影响你当差吗,呵呵呵,我这次来啊,是有事求你。”三叔公笑道。
“啧,师父,你别说这话埋汰我,啥叫求我啊,师父的事就是我的事,什么事,您讲就是了。”
三叔公伸手指了指温倾城,“这位是我的重侄女,我今天就是为了她的事来的。”
彭彪这才看向温倾城,盯着辨认了下,问道:“这是玉凤吗?几年不见,真是出落成亭亭玉立大姑娘了。”
三叔公呵呵呵笑了起来,温倾城也抿嘴笑笑,起身对彭彪施了一礼,“大人,我是温倾城。”
彭彪有些尴尬地笑笑,脑中千回百转,恍然道:“这是老二家的姑娘吧。”
三叔公和温倾城一起点点头。彭彪更是诧然,他之前在月牙村当差的时候,见过温倾城,那时候还是个六七岁的小丫头,总是怯生生的,不会说话,谁成想,这转眼间长成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了,说话声音清甜干脆,有礼有节。
“真是没想到。姑娘,别叫大人,我以前也是月牙村的,和你爹关系也不错,你喊我彭叔就行。”
“彭叔叔好。”
“哎。”彭彪笑着应了,又问道:“姑娘,你是遇到啥事了?”
“实不相瞒......”温倾城把自己的情况以及今日的来历都和彭彪说了。
彭彪更是惊讶地坐直了身体,“哦,弄了半天,我听他们说,有人举报一个村子的制药坊晚上烧火,说的就是你的制药坊?你居然开起了制药坊?阿良哥这是不考功名改学制药了?”
三叔公摆摆手,“不是,你阿良哥已经考中秀才了,现下不在村里,这些咱先不说,就是我这重侄女开的制药坊,可能是得罪了同行,遭到别人举报,你们的人下去检查,要罚五十两银子呢。”
彭彪一拍桌子,“这不扯淡吗,多大的规模啊,罚五十两,这是想要了人命吗,这些人真是太扯淡了!”
彭彪当然不清楚温倾城的家底,对于普通农村家庭,又是创业初期,罚人家五十两银子,这不是明摆着不让人家开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