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倾城去了药坊后面,舀了瓢清水在盆里,洗了洗脸,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忙了一天肚子早就饿扁了,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就不想起来。
等下工时间一到,温倾城就冲向马棚,将马牵出来,想着今天一定快点赶回家,省的让娘担心。跨上马背,刚跑出药坊大门就被叫住了。
温倾城勒马停住,只见庞管事板着脸,挥手让她回去?温倾城一脸愕然,但还是又牵着马回去了。
庞管事怒气冲冲地走过来,黑下脸,“谁让你走的?”
“我看到了下工时间了,而且其他人也走了。”
“你看见谁走了?”
温倾城刚来第二天,人还认不全呢,怎么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就算知道这会儿也不好说出来吧。“我不认识,怎么了呢?”
温倾城这话在庞管事听来就是在挑衅他的权威,“工作做完了吗就下工?”
“做完了,也打扫完药坊了。”温倾城陈述道。
“又来了一车益母草,去把那一车卸完。”庞管事指了指院子里的那三个马车。
温倾城突然觉得胸口像是堵了块石头,一种无法言喻的憋屈,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克制着甩手走人的冲动。
“那车货下工前一个时辰来的,怎么没早说。”温倾城深呼吸一口气。
“那个时候你们都在干着活,这样下工之后都有时间了,一起卸,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快去干活。”
温倾城无语地点点头,又折回去卸车,等到卸完车,浑身已经脏兮兮的,完事之后,温倾城见几个药工也都不走,就是在那坐着干耗时间。
温倾城有些着急了,回去晚了叶秀英肯定要担心死了,她和子诚肯定不会先吃饭,等着她回去。
“咱们也不能在这干耗着呀,这车也卸完了,摘选除杂一时半会儿也干不完。”温倾城沉不住气了,自己跑去找庞管事。
正巧庞管事从屋里出来,药工们也都纷纷站起来,庞管事扫了一眼众人说道:“不是我不让你们走,是你们活没干完呐。人家京都贺家等着要益母草,咱们得赶工时。王记管你们吃喝,给你们工钱,要有奉献精神。赶紧干吧,干完就能走了。”
几个药工像是被奴役惯了,一言不发地戴上围兜开始干活。温倾城心里急着走,来到庞管事身前,“庞管事,我家离得远,天黑了路不好走,你看......”
庞管事常舒一口气,“温倾城,家离得远可以住在王记,又不是没有房间,大家都在干活,就你自己走,那他们怎么想?”
“我娘以为我回去,我要是住在这,她会担心死的。”温倾城急的汗都出来了。
“怕娘担心,就在家里呆着,找个男人嫁了,伺候男人就行了,干嘛出来找活做?你有时间在这跟我说这些,这会儿功夫就把活干完了!”庞管事说完,扭头就走了。
齐珍过来拉了拉温倾城的衣袖,“倾城,来。”
“他故意的吧,有活干嘛早不说,让咱俩挑了五大缸水,今天哪里用了。”温倾城气道。
“算了,倾城,忍忍吧,等我们考出初级药师,调去制药坊就好了。”这次轮到齐珍劝温倾城了。
......
庞管事从药材行出来,穿过几条巷子,来到王记制药坊。制药坊的秦管事正坐在屋里悠闲地喝茶,看到庞管事来,笑着让了坐。
“来了。”
“老哥你好悠闲啊,不像我们药材行每天忙忙碌碌,我是没你这清福。”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秦管事今年四十来岁,脸大脖子粗,看上去大腹便便,王记的清河县分号,由他总管。
“秦管事,今天药材行的药工打听了,那个温倾城什么背景都没有,就是靠面试进来的。”庞管事道。
秦管事撇了撇嘴道:“她本来就没什么背景,总号那边刘管家和大小姐说了,把她弄药材行去,好好练练她。这两天她表现怎么样,还再继续干吗。”
“在干着。”
“哼,还挺能坚持的,一般村姑都挺能吃苦的,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倒是挺勤快的,就是能感觉到性子有些刺刺儿的。”
秦管事道:“想来不是什么柔软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得罪大小姐了。”
庞管事身子往秦管事那边探了探,低声道:“起初我以为她在王记或者在岐黄祖师会有人,弄了半天就是个普通村姑,还得罪了大小姐。这样我心里就有数了。”
其实庞管事早就接到秦管事的通知,要他盯着温倾城,刚开始不摸她的底,不敢轻举妄动,这会儿有了大小姐和秦管事的授意,那他可就没顾虑了。
庞管事也是有自己私心的,本来如果温倾城和齐珍不来,他就等过了王记的统招时间,把他的侄子侄女安排进来了。
药材行的活虽然脏累,但是有他关照,给安排轻快的活,过来点点卯,象征性地搭搭手,就可以每月按药工的工钱,领二两银子,中午管饭。谁知道被温倾城和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