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号时之虫,她现在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地害怕。
这件事还要从今天早上说起。
当时,她的本体,也就是1号时之虫,让她负责盯梢一个独臂青年。
然后她的本体,和她本体的本体的分身,他们两个阿蒙走了,丢下她一个人。
当时,刚刚获得了蒙生第一个任务的她还觉得这是本体对她莫大的信任,所以她一定要做好这份工作!甚至准备由此开始光宗耀祖报效祖蒙……
现在想来,当时的她根本就是个憨憨!
哦~天哪!她到底是抽了什么风,才会觉得阿蒙是善意的,有良心的?拜托!有良心的阿蒙怎么会囚禁阿蒙啊?不是说好阿蒙不骗阿蒙的吗?
说起来她被阿蒙囚禁这事,还得从三个小时前说起。
本体走了之后,那个独臂青年又在咖啡馆里坐了半个小时,然后起身离开,她也任职任责地跟了上去,独臂青年先在城西绕了两圈,随后经过城北进入郊区的手工场大街,拐进了主街道的右手边第六个巷口。
她,11号时之虫,作为一个敬业的分身,自然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独臂青年走进一栋建筑里,11号时之虫就趴在狭窄的窗户上偷看,只见他掀开满是灰尘的床架,露出一个黑洞洞的通道,像是某种野兽的大嘴,有人钻进去就彻底消失再也出不来的那种。
独臂青年很快消失不见。。
11号时之虫也跟着进了地道。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漫无止境的旋转楼梯缓慢下降,因为11号时之虫是用飘的,所以只有独臂青年一人的脚步声,孤独地回荡在幽深的地底。
通道里并没有光源,只有头顶的洞口投下来一块不规则的光斑,于是只能紧抓着楼梯的栏杆,走一步探一步。
不知道下降了多久,在黑漆漆的地方,时间感知和空间感知都很模糊,不知何时,头顶那块不规则的光斑已经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地面淡绿的微光。
那是一些细密的菌类。
顺着发光菌类的指引,独臂青年走进了下一段通道,一段长而狭窄、只能容纳一个人俯身通过的通道。
11号时之虫很担心——她这么弯着腰往前走,四周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万一后面来了什么人,她岂不是躲都没法躲?
还好一路平安,身后并没有来人。
通道的尽头,是一座堪称“宏伟”的建筑内厅,无数盛着苍白火焰的水晶锥瓶自穹顶悬落,照亮了雪白的罗马柱、金色的巨大穹顶、刻满浮雕和壁画的墙面、以及中间扭曲的羽蛇雕像。
独臂青年从衣兜里摸出小刷子和小铲子,蹲在墙角开始研究一幅通体颜色鲜红的诡异壁画。
独臂青年很快就被诡异的壁画给牢牢吸引住了。
11号时之虫就趴在入口处看着他这里敲一块,那里刮一点。
最后居然从兜里摸出几根伸缩棍子和一块折叠铁皮板支起了简易画架,照着墙上的壁画开始临摹,把11号时之虫都看呆了。
这一看呆可真要命,11号时之虫只觉身后一阵阴风刮起,顿时全身的血液都好像结冰了一样,随着耳畔响起的一声“侦探游戏结束了……”,大概是一根木棍,“咚”一声敲在了11号时之虫的脑袋上。
11号时之虫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啪叽!”摔在了地上。
只不过好像有什么东西拦住了声音的传递,也有可能是那个独臂青年画得太过投入,11号时之虫的倒地并没有被人注意到,全身逐渐变得僵硬的11号时之虫只能无助地躺在地上,任由黑暗中伸出来的一双双手抓住她的衣服、头发、胳膊、腿、手、脚、耳朵……在一声声尖锐的笑声中被拖进了黑暗里。
被“七手八脚”抬着的11号时之虫发现虽然自己被人敲了闷棍,但是自己并没有变小……等一下!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变小?
不过,尽管11号时之虫没有变小,但穿过漫长的黑暗,被抬进了一个明亮房间的11号时之虫却真的见到了一只比她还要小一号的阿蒙。
除了站在中间的这个“小阿蒙”,还有围着“小阿蒙”站成一圈的“大阿蒙”,这些阿蒙无一例外地戴着包着金丝的单片眼镜,脸上还蒙着一条宽大的蓝白绿条纹围巾。
和11号时之虫这种“离经叛道”的阿蒙分身不同,这些阿蒙分身和本体长得一模一样,是那种一大群站在一起能吓死帕列斯的标准阿蒙。
其实11号时之虫在发现了带走她的人原来是一群阿蒙之后,她就已经不害怕了。
毕竟阿蒙都是一体的,阿蒙不可能害阿蒙,对吧?
11号时之虫还是太年轻,她并不知道阿蒙的“团结友爱”只是一句口号,口号嘛,喊喊而已的东西,怎么能当真呢?她的父母……啊呸!是阿蒙本体和祂的1号分身之间那看似“美满幸福”的感情也只不过是为了神性平衡的权宜之计,随时都有着破裂的危机……再说序号为单数的这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