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纳德喝完了咖啡,又看了一次表,脸上露出焦急和气愤的表情,然后把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拍,起身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1号时之虫指了指那个独臂青年,示意穆帆舸留在这里看着他。
穆帆舸摇头:他是真的不放心1号时之虫自己盯梢伦纳德,毕竟无论损失了哪个,最后亏本的都是他自己。
1号时之虫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穆帆舸一眼,伸手按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唰唰唰,哗啦啦,一只阿蒙干净利落地变成两只阿蒙。
分出来的那只阿蒙有着1号时之虫同款的橙色卷发,但面容和身材明显都稚嫩了不少,具体而言,就是从二十五岁变成了十五岁。
1号时之虫跟在伦纳德后面三步并作两步蹿出去,猫着腰躲在墙根。
穆帆舸面无表情,直接无视掉为了盯梢努力凹造型的1号时之虫,摘掉面具收起斗篷,光明正大地跟在伦纳德后面。
伦纳德很给面子,警惕地回过头看向1号时之虫藏身的墙角,并且很自然地无视了光明正大走在路上似乎十分无害的穆帆舸。
可能是因为帕列斯与阿蒙之间有什么奇妙的心灵感应,那边的伦纳德还在坚持着走一步回一次头,走一步回一次头……
而1号时之虫也很给面子,伦纳德回一次头,1号时之虫就缩进灵性之墙里,伦纳德转过头去,1号时之虫就探出头来,也在坚持着走一步伸缩一下脑袋,走一步伸缩一下脑袋……
这到底是乌鸦逗狗?还是狗逗乌鸦呢?穆帆舸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两人抽大风。
……
虽然一路上坎坎坷坷,不知道伦纳德到底回了多少次头,也不知道1号时之虫到底当了多久的“报时布谷鸟”。
总之,黑荆棘安保公司竖直的招牌终于出现在前方。
伦纳德环顾四周,整条街上只有“神色自若”、“恰好路过”、“人畜无害”的穆帆舸一人。
于是伦纳德自信地点点头,“呲溜”一下钻进门里。
1号时之虫跟着跳出来,扒着窗户一边偷看,一边给穆帆舸实况转播。
“他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伦纳德。另一个我不认识…应该也是黑夜途径的…”
1号时之虫像一只长臂猿,踮起脚尖扒在有铁艺围栏的窗台上。
穆帆舸眨眨眼睛,凑过去,指着那个背对窗户的人影:“那个是邓恩先生……是这个值夜者小队的队长。”
1号时之虫警觉地看向穆帆舸:“你怎么知道?你肯定调查过我!肯定跟踪过我!你肯定不怀好心!说!你是不是想对伦纳德他们下手?”
穆帆舸摆摆手,把1号时之虫的脑袋掰回去:“安静,听听他们怎么说。”
透过窗户,能看到伦纳德拿仪式银匕竖起灵性之墙,然后把那只灵体放进一个巴掌大的留声机里。
很好,穆帆舸听不见了。
但是1号时之虫还能听见,1号时之虫得意忘形,1号时之虫差点没从窗台上摔下来。
1号时之虫侧耳听了一会儿,给穆帆舸半实况转播道:“似乎是和死神有关…灵教团?”
穆帆舸瞪她:“你自己分析不明白倒是告诉我他们说了什么啊!”
1号时之虫做引体向上:“你等我听完的。”
穆帆舸只好一个人悲戚地坐在路边。
没过多久,1号时之虫又过来揪穆帆舸的后脖领:“他们在说最近下城区发生的几起地下血腥祭祀活动,案发地残留有很明显的死亡气息。”
1号时之虫把穆帆舸提到窗户旁边,指着一块靠墙放置,似乎是被伦纳德新推进来的黑板:“除了死亡的气息,祭祀场地的墙壁上还有用血液描画的图案,虽然具体图案繁复且扭曲,但壁画的主题大体一致,大多是缠在弯月上的羽蛇。”
黑板上就用白粉笔潦草地画着一轮破碎的弯月,纷飞的羽毛,以及扭曲地盘旋在弯月上的蛇形图腾。
这个图案…有点眼熟……
似乎在科瑞希的记忆里出现过!
穆帆舸眯着眼睛,按照记忆里的声音吐出四个音节,一个音节代表月亮,另外三个音节代表侵蚀,合起来就是都坦语的生造词——月蚀。
1号时之虫回头:“啊?”
“月蚀。”穆帆舸指了指黑板上的图案:“翻译成古弗萨克语,就是蚀月之影。”
穆帆舸既不会都坦语也不会古弗萨克语,但科瑞希的记忆里有,丈育并不妨碍穆帆舸照着念:“南大陆历史悠久的地下组织,脱身于苍白之灾时期的冥皇亲族,其成员狂热地信仰着死神,组织成立的初心是搞掉死神的竞争对手,也就是黑夜女神。”
听得1号时之虫嘴角直抽抽:“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全?”
穆帆舸竖起大拇指:“科瑞希真的是宝藏老男孩!”
1号时之虫给穆帆舸一拳:“宝藏老男孩是什么鬼?”
穆帆舸耸耸肩——这个组织也算老朋友了,当年科瑞希处理完他老爹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