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是在慧能圆寂之后,而现在能见到的最早的《坛经》版本——敦煌本,是在慧能圆寂几十年之后才问世的,流行最广的是宗宝本,更是在元代才出现。后世流传较广的有四种版本,但无论哪个版本,其主旨都是一致的。”张其金对袁心怡说。
“看来你对佛学也是颇有研究。”袁心怡对张其金说:“哪你也一定知道《坛经》的内涵了,不需要我跟你讲了吧!”
“这个还真不知道,还是麻烦你讲一下吧!”张其金谦虚地说道。
袁心怡说:“《坛经》之所以能成为禅宗的经典,除了因为它提出了顿悟法门之外,还因为它广泛地吸取了许多大乘经典的精华,综合而成一种新的佛教观,使佛教进一步走上中国化的道路。《坛经》是以语录体的形式写成的,评言浅显易懂,尤其易为广大下层劳动人民所接受,这为禅宗理论的推广奠定了基础,毛泽东曾经称‘坛经’为劳动人民的佛经。虽然《坛经》的语言简单易懂,但是讲述的佛理却并不简单。它的内涵十分丰富,对唐代形成的各大宗派,如天台、唯识、华严、净士等都有所涉及,而又提出自己新颖独特的观点,这就使得学法者易于比较各大宗派的异同,从而看到了禅宗在佛教中的突出地位。”
袁心怡讲到这里,看了一眼张其金继续说:“总之,《坛经》是禅宗的灵魂所在,没有《坛经》,就没有顿悟法门的流行,就没有即心即佛观的推广,也没有各种灵活多样的参禅方式。失去了这些理论基础,后来五家七宗的禅宗流派也就难以存在了。但你需要注意的是,由于历史文化上的差异,印度传来的佛教,与中国传统社会存在着许多矛盾。例如清净无为的思想与儒家积极入世思想的冲突,出家修行与传统孝悌思想的矛盾,使得佛教最初在中国的传播屡屡受挫。于是佛教中国化成了佛教在中国传法必须首要解决的问题。禅宗是佛教多个宗派中中国化最成功的宗派,《坛经》的出现则标志着佛教彻底的中国化。”
“我知道,从思想上看,《坛经》抛弃了成佛路上的种种外在障碍,认为要想成佛,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修心。‘清净心即是佛心’、‘但心清净,即是西方’,佛和净土都只是一种心境,不能外求。在《坛经》中,普通人和佛的距离被大大拉近。每个人的自性里都有佛性,在这一点上,凡人与佛是完全平等的。成佛也就是观照自心,发现自己心性中的佛性。那在制度方面又是如何表现的呢?”张其金问袁心怡。
袁心怡说:“从制度上看,以《坛经》为根本经典的禅宗,远离城市,走向山林,发展出具有宗门特色的丛林制度。在丛林中,僧人们自己耕作,自给自足,摆脱了对外界社会的依赖。同时,禅宗抛弃了传统佛教繁琐的各种佛教礼仪及苛刻的修行方式,将生活与修行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这样使佛教真正在中国农耕社会中扎下了根基。”
张其金接着说:“那就是和释迦牟尼佛一样,慧能大师首先是一位佛教实践家,而不是佛学理论家。所以《坛经》打破了种种概念体系,而特别讲究实际修行。禅宗的修行和其他宗派不一样,它把目光放在了人世间。‘运水搬柴,无非妙道’,平常心即是道。一切修行都落实在修心上,至于外在的形式,如打坐、念佛等等都可以不要,唯一要做的是保持自己内心的清净。”
“你说的很对,正是在这种思想的启示下,后世的禅师发展出了各种各样的参禅方式。禅宗的公案虽然是由文字写成,但它的真正意义正在于破除文字。以‘德山棒’、‘临济喝’为代表的开示法或接引法,一改传统的坐在禅堂里静坐的方式,变得轻松活泼,极尽变化之能事。禅师的一举一动,看似无意为之,其实都含着禅宗的大智慧。正因为这些创造性的变革,禅宗完美的融合进了中国社会。所以到了唐宋年间,士大夫参禅成为普遍风尚,例如王维和苏轼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通过士大夫的参与,《坛经》的思想境界渗入到文学艺术之中,革新了传统的艺术审美观。在《坛经》看来,一花一叶,皆是菩提,山林佛教的宗风使人们来到大自然中,与自然景物融为一体,进入无我之境。这种意境突出表现在唐诗和宋元山水画中,这些作品空灵淡远,形成了一种含蓄空蒙的审美境界。禅宗所倡导的虚静空灵之美成为中国古典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袁心怡说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