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李少言纳闷顾南夕到底去哪儿了,就连李傲天和孔维也找不着头绪。
俩人在行军地图上比比划划,恨不得钻到地图里去,也没找到顾南夕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孔维泄气,瘫坐在椅子上:“不愧是云国公,行军神出鬼没。当年,云国公翻越死囚山,深入草原,打了鞑子一个措手不及。我当时还不理解,云国公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孔维捂住脸,他的心态快崩掉了:“现在,我总算能体会到鞑子当时的心情了。是真找不到云国公的踪迹啊!”
作为旁观者,站在上帝视角只会认为这有什么了不起?
只有身处其中,当云国公的敌人才,知道这样的行军方式,给自己和手下带来多大的心理压力。
不怕敌人强大,就怕找不到敌人所在。
但云国公又强大,又找不到她所在,简直是要人老命!
孔维扯扯嘴角,苦笑道:“李大人,你说云国公会不会故施旧计,来绥宁县?”
说完这句话,孔维自己都笑了:“刚才犯傻,李大人莫往心里去。”
李傲天眸光一闪:“来绥宁县和建平县应该是不可能,但桐汭县呢?”
“啊?!不能吧。”孔维转念一想,也不是不可能!
计谋不在新,在于管用。
如果云国公真的能把大军带到桐汭县,神不知鬼不觉从背后捅一刀,确实不好招架。
李傲天考虑到这种可能性,便决定先不去玄真县,等查到顾南夕的踪迹后,再调动大军。
……
顾南夕带着二百多人,再次翻山越岭,终于找到目的地。
他们已经饿两天了。
在这样严寒的天气,没有充足的能量补给,还要进行急行军,即便对久经沙场的云州士兵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远远看去,二百多个人,各个蓬头垢面,疲惫不堪,落魄的宛如乞丐,就连顾南夕的小白马,也耷拉着脑袋,看不到半点脚踏鞑子的风采。
“终于到了。”耿老汉拿着一根长树枝当拐杖,呼吸急促。
人不服老不行。
他终究是年纪大了,剑法越发精纯,但体力上比不得年轻人。
耿老汉望着站在石头,远眺对面的顾南夕的背影,惋惜地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决定,回去后,要给那群小伙子训练加码,日后才能保护好大人。
顾南夕剧烈地喘息着。
原主的身体本来就是强弩之末,外强中干,经过她几年的摆烂调养后,这才渐渐好起来。
可这两年,是多事之秋。
顾南夕不是在处理政务,就是在率兵打仗。
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在下滑。
尽管顾南夕已经疲惫不堪,但她看到对面山上,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屋顶时,布满红血丝的疲惫眼神中依然露出希望的光芒。
“前面就是九成宫!根据地图显示,九成宫的观主叫魏无双,内有道士三百人!”
这个规模算是相当庞大了。
大周皇家敕建大道观,玉清昭应宫最鼎盛时期,常驻道士也不过一千二百,上清储祥宫常驻道士最巅峰时期八百人。
正常州郡级别的道观标准配置是在五十到一百人。
九成宫,广德府玄真县江夏镇旁的一个道观,就能有三百道士,纯粹是因为玄真县修道成风的原因。
九成宫建在半山腰,想要爬上去,估计还要半个小时。
顾南夕深呼吸好吸口气,渐渐平缓呼吸后,点了二十来人:“你们先在此休息,我们上山,天黑前若没有回来,你们便回去搬救兵。”
众人齐齐一张嘴,想要劝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耿老汉没什么意见,唯一的意见就是:“大人,我跟你一起去。”
刚才顾南夕点的二十多个人中没有他。
顾南夕扫一眼耿老汉,他的腿都在不自觉地打颤,眼神却坚定无比。
顾南夕柔和神色:“耿大爷,比起跟我上山,你留在这里,起到的作用更大。如果我此行不顺畅,需要一个老人在这里作镇,稳住军心。”
耿老汉抿唇,大人把后路交给自己,自己怎么能推辞?
“大人,万事要小心。”
“嗯。”
顾南夕原本的想法是,派探子去江夏镇内的成衣铺子买道袍,然后以道士的身份入城。
没想到,探子买了十来件道袍后,就看到镇子发了新的告示。
道士和尚入镇,一律要出示度牒。
想必,这是玄真县守将察觉到漏洞后,及时作出了应对。
大周官方年授度牒大概三千份,需要考《道德经》《南华真经》,通常每牒一百三十贯。
因为道士僧人免税免瑶役,这几年,度牒的价格涨到四五百贯。
顾南夕没有这么多钱给每个人都搞到一张度牒,就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