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大人,今年咱们的年假如何放?”王不喜问道。
在大周朝,过年是一件大事,春节持续时间较长,从冬至到立春都包含在春节假期里。
这么粗粗一算起来,这年假有大半个月。
但去年,云州从年初忙到年尾,年假也只放了不到十天。
今年,诸多事物已经被理顺,不少底层小吏纷纷期盼起今年的年假能多一些,他们好去走亲访友。
顾南夕没多犹豫:“按正常时间放吧。”
今天已经是十二月二十日,再过两天就是冬至。
今年的冬至和交年节恰好是同一天,假期就从这一天开始。
顾南夕自然也会关心手底下的官员如何过节:“去年,云州事物多,你没来得及回乡和家人团聚。今年我多给你些假?”
王不喜开玩笑道:“云州就是我家,我未曾离乡过。”
“不打算和王家和好了?”
王不喜潇洒得很:“父母已仙逝,又无亲兄弟姐妹。还回去作甚?”
顾南夕隐约听闻过王不喜的一些往事,于是开口邀请:“要不和去年一样,来刺史府一同过年?”
王不喜没个正形,笑嘻嘻道:“就是大人您不邀请我,我也是要上门打秋风的。”
说完,王不喜一点也没把自己当个外人,对着绿梅埋怨道:“绿梅姑娘,今年的交年节可不能像去年那般敷衍了。”
过交年节的时候,大周人都会祭灶,送百神。
一大早起来,无论家里是穷是富,都会准备蔬菜汤饼进行祭灶。
若是在京都,市间和街坊都会有各种小贩,沿街叫卖五色米食,花果,胶牙饧,萁豆。
大多数人家都会准备一些麦芽糖,杂色米饼,鸡鸭鱼肉,好酒好菜。
这种时候,祭灶都是由男子主持,女子回避。
绿梅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去年不是事多吗?这才没来得及准备。今年保准样样都有!”
至于祭灶由谁主持,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由顾南夕呀!
什么女子回避的规矩,在顾南夕这里通通都得靠边站!
在云州,顾南夕就是规矩!
得了承诺,王不喜又问起今年要给官员们发放什么年礼?
其实,在大周朝,当官的待遇是十分好的,不仅工资高,假期多,还给发放各种福利,例如茶叶盐,煤炭,衣服等。
像这种大型节日,各种赏赐不断,基本上一人当官,哪怕只是个小吏,一家人整年都无需再买米粮。
但这里说的是中央政府,至于地方官员,那就取决于当地的财政了!
“一小罐茶叶,五斤盐,一筐炭,十瓶水果罐头,三张羊毛券,一罐大酱,5五十斤羊肉券。然后按照官员官阶,在此基础上进行增加!”
王不喜惊呼:“这般多?!”
“劳累了一整年,为我云州尽心尽力,这是你们应得的。”
顾南夕和王不喜商量完具体细节后,就各自忙碌开。
……
抚冥镇,军营操场上,摆满了一袋袋粟米,水果罐头以及各色物资。
官兵们排着长龙,井然有序地签字画押领东西。
寒风呼啸,夹杂着雪粒子,砸在人脸上,细细密密的疼。
即便如此,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军纪官们也放松了要求,对队伍里叽叽喳喳的讨论,视而不见。
“哎哟喂,自从大将军来了,咱们当兵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居然一次也没欠过兵晌!”
“哈哈,上次我带着补发的兵晌回老家,险些把我阿爹阿娘吓一大跳!他们还以为我做贼去了!”
有刚领到东西的兵卒没忍住,当场拆开一袋子粟米,伸手抓了一把,饱满的麦子自指尖流淌。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见,这粟米是上好的粟米,没有掺杂一丁点沙石。
兵卒先是愣了片刻,随即收紧袋口,眼泪扑簌扑簌直掉。
一旁巡视的李老大见状,走过来,皱着眉道:“怎么了?这粟米有问题吗?要是有问题的话,我去找他们!我看谁有那个狗胆,敢糊弄大将军!”
兵卒连忙摇头,哽咽道:“没有!这粟米比在粮店卖的还要好!”
“那你哭什么?”
“我就是太高兴了!我阿爹阿娘种了一辈子的地,还没吃过这样好的粟米呢!”
听到这话,李老大臭骂道:“吓老子一大跳!大老爷们,别娘们唧唧的!改明儿上阵杀敌时,你多杀几个鞑子,还能让你老爹老娘穿金戴银!”
李老大还想再骂几句,就被走过来的顾十三拦住了。
顾十三低声解释:“别骂了,这是个十多年的老兵。”
李老大挑眉,老兵又怎么了?
顾十三继续道:“当年顾将军深入草原,朝廷答应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