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日吉,这就是云州的界碑吗?”
族人围在一个巨大的石碑前,好奇地打量石碑上的字。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你跟着李老大出去这么久,云州的地盘是不是画得特别大?”
“啊!快来!是云州的骑兵来巡防了!”
茫茫大草原上,一块石头界碑立在正中。
界碑的这头,是好奇的草原人。
他们得知云州立界碑后,就把自家的羊群牛群看得很紧,生怕它们跑到云州境内去,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界碑的那头,二十来匹膘肥体健的骏马肆意在草原上奔腾。
马匹背上的云州骑兵,迅疾如风。
阳光照在他们银色的铠甲上,反射出冷冽的寒光,让人看一眼就肝胆俱裂。
“阿布日吉,有空去集市,我们再一起喝酒!”今日来巡查的是李老大。
李老大和阿布日吉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人骑马离开了。
阿布日吉站在界碑前,定定地看着上面几个字。
“上面写的是【云州界刺史顾南夕立】。”
他其实不认识字,但他还记得竖第一块界碑的时候,李老大和云州骑兵脸上的神情是那样郑重严肃。
当时,李老大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于是,阿布日吉就对这个石碑产生了兴趣。
这几个字都是李老大和云州骑兵教他的。
李老大说,这个字体叫大楷,是大将军顾南夕亲笔写的。
石碑上涂着红漆的庄严雄浑的大楷碑文,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凛然正气。
就算石碑以后要饱受常风吹日晒雨淋,但它一直会昂扬地在草原上巍然屹立!
阿布日吉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碑文,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八月末九月初,草原各部的人就开始忙碌起来。
等到十月一过,草原上到温度就会降下来。
所以,他们要趁着青草还十分肥美的时候,去打些青草,留着牲畜过冬用。
云州的百姓也繁忙起来。
这个年代,冬天对于穷苦人家而言,就是一道生死关。
那些高大抗烧的大树,是富贵人家的私产。穷苦百姓们只能捡一些不扛烧细小树枝,再加上麦杆,去获取那寒冷的冬季里,小小的温暖。
去年冬天,云州虽然推广了火炕,也想办法让大家在过冬前赚了一笔钱,但云州实在是太冷了!
不是每户人家都能盘得起火炕,也不是每户人家都赚了钱。
所以一个冬天过去,云州境内还是发现了不少具被冻死的尸体,甚至还有整户人家一起被冻死的。
这个场景,给顾南夕造成极大的震撼。
所以今年,顾南夕就开办了炭火司。
因为很多大树都是官方所有,普通百姓没法砍。
顾南夕就建炭火司,官方平价卖柴火!顾南夕考虑过,是否要给贫民提供买柴火的免息贷款。
但最终,顾南夕还是没这样做。
云州的经济太脆弱,如果这笔贷款没有及时收回,就容易影响云州市场内的货币流通。
到时候受影响的就不再是买不起柴火的穷苦百姓,而是整个云州都要跟着遭殃!
《云周周报》花了整整一期的版面解读这个政策。
小说家们也发挥自己的特长,深入基层,宣扬政策。
中心思想就一句:“挣钱!想办法挣钱!”
只要有钱,就能买得起柴火,就能买得起粮食,不用担心物资匮乏,不用害怕熬不过去这个冬天!
可以说,现在整个云州百姓都动员了起来!
罐头厂,羊毛厂,摘果子,种地,盘火炕,卖吃食,搞民宿……
一个个忙得团团转!
然而,总有人不希望云州过上好日子。
草原深处,可汗得知顾南夕搞出什么界碑后,怒不可遏。
“这天,是长生天的天!这草原,是我们祖祖辈辈的草原!她顾南夕光想凭着一个破石头,就想占据我们的草原,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汗很想发动大兵,再次南下。
但这个季节不行!
每个部落都在忙着过冬储备物资,没人愿意在这紧要关头开战。
尤其是上次,顾南夕火烧赤尔勒,对可汗十三部造成沉重的打击。
可汗的威信,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左右贤王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可汗一脚踢翻面前的矮桌,以前轻轻松松能把桌子踢到帐篷外,现在却踢不了这么远。
可汗喘着粗气,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老了。
但老了的狮王才是最疯狂的狮王,他必须要向外界证明,他仍然是最厉害的那个!
“来人!”
可汗阴沉着脸,对着心腹们下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