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太师的想法却和自家夫人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佟太师当然明白,自己独断朝纲早就引起了年轻皇帝的不满,只是碍于自己的权势,他不敢明面上同自己闹翻。
那么,如今年轻皇帝的反常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小家伙又在搞些小动作了!
“不是,你叫小猫儿放宽心,过不了多久,皇帝依旧是那个皇帝。”
佟太师给自家夫人喂了一颗定心丸之后,照常睡下,等到第二天日上朝时,发现往日的那群狗腿子正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他们有的面露欣喜之色,走路都带风,有的却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还有的悔不当初,连连叹气。
佟太师一头雾水,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佟太师原本以为这是一场普普通通,稀疏平常的朝会,没想到,到了最后,坐在最上方,向来充当吉祥物的年轻皇帝突然来了一句。
“我朝近年海上香料贸易税收逐年减少,可瞧这京都大食街香料生意极其火爆,不像是香料生意有受影响的样子。”
佟太师和户部尚书对视一眼后,户部尚书这才站出来。
“启禀圣上,大食风情街的香料来源于西面,走的是陆路,而我们香料生意主要针对的是海上舶船,两者并不相同。”
年轻皇帝眸光闪烁:“你的意思是,近年来海上的香料生意不好做?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应该收回一些出海证。”
这话就有些不好回答了。
大周朝鼓励海上贸易,但对于出远航洋的大船是要颁发出海证的。
只有通过检测的大船才有资格进行远洋贸易。
这一是为了保证大船的安全,二是为了把这些大船登记在册,以便进行收税。
像那些中型船只,只要不怕会有生命危险,走走关系也是能拿下出海证的。
年轻皇帝突然提起这一遭,到底是有何用意?
户部尚书偷瞄一眼佟太师,见佟太师闭着眼睛坐在那儿,不发一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倒是有家里借着门客名头,进行海上香料贸易的官员,有些坐不住了。
他们买不起大船,都是用的中型船只,若真要严查出海证,头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中型船只的船主!
“圣上,此事不可!我们大周本就以商税为主,若管控出海证,不就更加影响我们的税收生意了?毕竟海上贸易不仅仅只有香料贸易!”
年轻皇帝似乎是被说服了:“你的意思是,这出海证不仅不能缩减,还要扩大?”
“是,是吧?”官员私心里是不想把好出海证发得遍地都是的,毕竟物以稀为贵。
只是再想想,就算有出海证又怎么样?
能够远洋的船只,却只有明州,温州两地的船厂能生产出来,每年固定的产量只有那一些,所以增加出海证似乎也不会对航海生意有什么影响。
放松出海证的发放,就在朝会上达成一致。
朝会结束后,快走到宫门口,官员们这才叽叽喳喳的开始埋怨起来。
“圣上怎么突然提起香料贸易一事,吓了我一大跳!”
官员们私底下从事香料贸易,偷税漏税的不止一家两家。
真要查起来,谁也捞不着好!
“谁知道了,还有那出海证!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每年能下海的就只有那几艘船!”
“罢了罢了,这件事就听圣上的吧,他愿意增加几个就增加几个,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违逆他的意思。”
“对!对!增加出海证总比要去查香料贸易要来的好!”
“可我怎么觉得,我们上当了?圣上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你多虑了,圣上费那么大劲,只为了几张出海证?!”
佟太师瞥一眼同僚,路过官员们的时候咳咳两声。
他手底下的官员们神情一震,通通闭上嘴,打算马上回府去换件衣裳。
湖心亭里,下人们早就已准备好美酒佳肴。
不远处是乐者的丝竹弹唱,美妙的音乐声和江水滔滔声混合在一起,别有一番趣味。
一艘艘小船载着身份高贵的人来到湖心岛的码头,待他们上了码头,这才反转回京都。
众人一一落座,湖心亭的温度比外边要低上一些,再加上四周摆满了消暑的冰块,欲愈发清凉。
去掉身上的燥热后,亭中人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谁都不知道这次集会是为了什么,只等着最上方的那人开口。
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庭中回响:“我们来一次情报对账,你们近日来都做了些什么?”
情报对账?!
众人面面相觑,这可真是难得!
这个小团体说紧密也很紧密,一切都以那人家为主。
说松散也是十分松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摊子事,自己懒得告诉别人,也懒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