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夕本就被泡得迷迷糊糊,方才是凭着一股气,这才强撑着来找苏云烟。
此时,她躺在舒适的竹椅上,清风拂过,耳边是苏云烟等人的银铃般的笑声,如此安稳的环境下,顾南夕早就昏昏欲睡,对于苏云烟的话语指嗯嗯啊啊应付着。
哈秋!
顾南夕打了个喷嚏。
许是泡的太久,略微有些着凉,翻了翻身继续睡。
千里之外,无边无际的草原上一片翠绿,金灿灿的阳光,给草原刷上了一层金粉,伴随着阵阵微风,掀起碧波金浪。
在草原的另一头,巍峨群山曲折连绵,山套山,川连川,万分峥嵘,千姿百态。
矫健的马群在草原上奔腾,呼啸而去。
“恭喜二王子,喜得良驹。”这一批骏马每一匹都肌肉扎实,耐力持久,奔跑速度极快,是上好的战马。
这是由底下的部落送给二王子的。
二王子阿吉奈的名字本意就为骏马,上等的骏马就是草原上的通行证。
部落人送上这么一份大礼,既合了阿吉奈的名,又价值连城,可谓是送到了心坎上。
“再好的骏马也跑不过那座山。”阿古拉指着草原另一头的群山,意有所指道。
阿古拉就是山的意思。
这话明面上说的是骏马和山,实际上说的是二王子比不上他这个当哥哥的。
阿吉奈冲身后的手下摇摇头,示意不必争这一时之气。
部落里送礼送给了自己,却没有送给阿古拉,这就说明各个部落看重的是自己,此时就无需多做争执,影响自己在父汗心中的形象。
父汗杀光自己的兄弟姐妹,踩着他们的鲜血才登上汗王宝座。
但父汗却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们自相残杀。
阿古拉占了语言上的便宜,还不满足,继续挑衅:“听说你在大周埋了不少的探子。按我来说,你这就是多此一举。大周没了姓顾的,那就是没了脊梁,是任人宰杀的羔羊!”
阿吉那笑而不语,自家哥哥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跟他讲一些什么军法兵法,他是听不懂的。
阿吉奈的手下终于忍不住了,反唇相讥:“二王子想的是以后!是占据大周的整个江山,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抢一票就走。大周有山有水有平原,无比的富饶。”
阿古拉被人冲撞,便抄起鞭子朝那人挥去,却被阿吉奈拦住。
阿古拉冷笑。:“弟弟,你就眼看着一个仆人对你的兄长不敬?还是这其实是你的意思?”
阿吉奈还想说什么,就看见远方地平线出现几个小黑点。
定睛一瞧,那打头的好像是六郎!
“哥哥,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阿吉奈心里往下沉了沉,左脚用力一撑,翻身上马,朝六郎他们迎过去。
阿古拉的眼珠子转了转,也跟了过去。
“六郎,怎么样了?”
阿吉奈看见六郎灰败的眼神和手上脸上已经结疤的伤,一颗心坠入谷底。
六郎昼夜奔驰,早已精疲力尽,一见到阿吉奈,就泄了力道,从马上滚落下来。
“二王子,我们,我们全军覆没!”
六郎的话好似天边响起一道惊雷,阿吉奈捂住胸口,过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六郎,你在说什么?你再跟我说一遍!”
六郎匍匐在二王子的脚边,不敢抬头:“二王子咱们在京都的探子被永昌侯夫人顾南夕连根拔起来!”
这话说的十分清楚明白,不仅是阿吉奈,就连阿古拉也大吃一惊。
阿古拉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是知道,自家弟弟在大周埋藏的探子有多深!兴许真有一日能用得上他们!
可是花了那么多年,那么多金银珠宝,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隐藏那么久的探子,就在短短几个月之内被一个女人全挖出来了。
那女人是有火眼金睛不成?!
阿古拉怀疑地对着六郎上下打量:“该不会是你伙同永昌侯夫人,一起做的局吧?不然为何所有人都死了,唯独你一个人安然无恙地回来?”
阿吉奈眸色深深,黝黑的眼珠里似乎蕴藏着狂风暴雨。
六郎知道自己这一关并不好过,但是死是活就应天由命吧:“是那位大人出手,救了我一命。让我把这个消息传递回来,免得永城侯夫人说服那些探子叛变,欺骗二王子。”
阿古拉浑身一寒,开口辱骂:“狡猾的大周人!”
如果顾南夕真的能使探子叛变,传递错误的情报消息,自己等人肯定会上当的。
阿吉奈双手紧紧捏着缰绳,青筋蹦起,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冲六郎微抬起下巴:“你先同我一起去见父汗。”
一群人来到汗王营帐内。
草原上的王听到这件事后,并没有勃然大怒。
然而这份冷漠的回应却叫阿吉奈心慌得不行。
父汗这是对自己失望了吗?是要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