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硕男子闻言,猛地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夫人会如此绝情,条件反射道:“这不就是游街?!”
什么人,才能有游街的待遇?
那通常都是犯了诛九族罪的时候啊!
至于吗?!跪跪搓衣板得了呗。
顾南夕歪歪头,作恍然大悟状:“你可提醒了我,我就说还差点什么。来人!去准备锣鼓,咱们热热闹闹敲起来。”
壮硕男子眼眶湿润:“你当真要不顾情分,踩我至此?!”
顾南夕像看死人一般,看着壮硕男子:“你仔细说说,我们之间有什么情分?我都不认识你,你却无故殴打我的孩儿。”
绿小柔也绷不住,尖利的声音刺得众人耳朵生疼:“我们可是永昌侯府的人!”
红小小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我夫君就是永昌侯,你们这样对待一个侯爷,不怕到时候,圣上治罪吗?”
顾南夕用团扇遮挡刺目的太阳,冷冷淡淡开口:“你们说他是永昌侯,谁能证明?”
壮硕男子努力地支起身,环顾四周,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找到一个熟人。
“崔大人!崔大人,你快来看看我,我是永昌侯啊!”
不幸被捉到的崔三论,顶着一脸【真倒霉,为什么找我】的表情,一步一挪,来到壮硕男子面前,眼神却一直在瞄着顾南夕。
“崔大人,你看看我,你告诉大家伙,我是不是永昌侯!”壮硕男子用力甩甩头,好叫崔三论,瞧得更真切些。
崔三论貌似在看向壮硕男子,实际上却在观察顾南希的神情:“是不是呢?”
顾南夕面无表情,崔三论心理神会。
“不是!你怎么可能是永昌侯?他明明此时在镇守边关!”
壮硕男子破大防:“崔大人,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崔三论理直气壮:“你是不是侯爷,我们难道不知道吗?”
壮硕男子憋得心口疼,不再搭理这块滚刀肉,目光又在人群中转了转。
“朱大人!朱大人,你快看看我!当年你南下南郡的时候,我还去送过您!”
壮硕男子瞥见朱大人的身影,心下松了一口气。
朱大人刚正不阿,又同崔大人不对付。想必,他定能为自己主持公道。
被顾南夕和李傲天异常动静吸引过来的朱大人,左顾右盼了几下,见众人都是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这才咳嗽两声。
“十多年前的事,老夫不记得了,不好意思,分不清呢。”
壮硕男子不死心,方才这周围多出许多穿官袍的身影,仔细瞧一瞧,尽是一些记忆里熟悉的面庞。
“蒋御史!你还记不记得我?我们当年曾经一同吃过酒!”
蒋御史整理衣袖,一本正经道:“在下的酒友甚多,没甚印象。”
壮硕男子又把视线投向李郎中:“李大人,当年你买房子时,还是拜托我给你寻的,你忘记了吗?”
李郎中冷笑,当年自己这房子比市场价要高出十贯,若非着急,有个歇脚之处,自己可不会做这个冤大头。
“永昌侯大恩,下官怎敢忘?”
就在壮硕男子喜形于色的时候,李郎中继续道:“但你不是永昌侯啊!”
永昌侯僵硬如雕像,这个京都是怎么回事?自己只不过是十来年没回来,怎么一个个都翻脸不认人了?
“我这次归京可是奉了圣上的手谕!圣上觉得我镇守边关多年,劳苦功高,一定要为我封赏。你们如今这样,就不怕我报复吗?”
“永昌侯镇守边关,确实辛劳,但你不是啊!”
“没错,若是让永昌侯知道有人假冒他的名声,殴打自己的亲儿,还败坏他的名声,想必第一个饶不了你的,就是他!”
“没错,还口口声声把永昌侯夫人说作是别人的继室,哪有这般侮辱人的?”
“小贼,你下次找个借口,也找个合合理一点的。哪怕你说是永昌侯的副将,可信度也要高得很。”
“哎哟,要是让圣上得知,你如此欺负永昌侯夫人,怕不是连吃了你的心都有。”
在诸多有心人的有意引导下,不明真相的群众们都认为这壮硕男子,就是个胆大包天的贼子,不仅打人,还敢冒充永昌侯。
“走走,敲锣打鼓走起来!好叫那些宵小们知道,我们京都不是那么好惹的!”
“没错没错!这给我吓的,我还以为是北境敌人入侵了呢,腿都差点吓软了!”
“哈哈,老兄,我瞧着,你方才挥舞锄头的架势像模像样,像是要去与北境敌人厮杀一般。”
“哎哟,这不都是体验日一日游的功劳嘛!挥舞锄头,挥舞习惯了,把敌人当做地里的石块,用力一撅,噗嗤一下,就飞走了!”
人群如一条长龙,最前方是敲锣打鼓,挥舞旗帜的方队。
随后,则是被五花大绑的壮硕男子三人。
在他们身后是坐着马车的苏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