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身侧的管家,给不停打喷嚏的神秘男子披上一件皮裘:“主子,既然顾南夕已如困兽,您就不要再为她伤身了。”
神秘男子英挺的鼻梁上,一双星目满是警惕“最毒妇人心,这顾南夕是毒中之毒。她能想出臭豆腐这样的诡计,不可小觑!”
管家对那臭味心有恻恻然,忍不住担忧:“她难不成还能在大殿之上祭出此物?”
神秘男子抖了抖,不确信:“不好说啊……小黑!”
“在!”草丛里窜出一个魁梧的黑衣人,双膝跪地。
神秘男子冷笑:“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去书院。三日之内,你必须去书院报道!把书院和顾南夕的动静,随时汇报!这场资质考核,我们必须不能让百川书院通过!”
黑衣人离去的背影十分悲怆,在这个家家户户都放假过节的日子里,自己不仅要出任务,还要去最危险的地方做卧底,何其凄惨?
百川书院,苏玄明正在给书院上锁:“李大牛,那些被褥就不要再带了,带两身换洗衣服就是。临近元旦,人人都在裁新布,做新衣,裁缝铺子忙不过来。明年再给你补两套新衣。”
李大牛的络腮胡子梳理得极滑顺,憨厚笑道:“我本应守住百川书院的。”
苏玄明落好锁后,催促李大牛坐上马车:“若是在除夕这日上书院偷盗,那说明这小贼日子艰难。一本书能救活一条人命,也算是有价值了。”
“大郎宅心仁厚。”
苏玄明正准备坐上马车,就见有一个身穿粗麻短袍的男子,一步一顿地去敲百川书院的门。
他脸上两条粗粗的浓眉,拧到一起,一双格外清澈的眸子,欲语还休,同粗犷的长相,形成鲜明的对比,叫人印象深刻。
“这位郎君,你有何事?书院放假关门了。”苏玄明高声吆喝。
粗麻男子双眼含泪,若光看这一双眼睛,确实我见犹怜:“我叫小黑,来书院报名。”
“哟!车上请!”苏玄明热情地邀请小黑上车,“年岁几何?家里还有何人?可曾识字?”
小黑擤擤鼻涕,粗声粗气道:“年方十八,孤身一人,不咋识字。”
苏玄明的心中一沉,这书院学子中,孤身一人的占比很高啊,看样子,修建学生宿舍迫在眉睫!
“没关系。书院就是你我家,建设靠大家!恰好,即将过元旦,你同我们一起归府去。”苏玄明拽着小黑的手,不松开。
李大牛的眼睛微微眯起,自己从小黑身上闻道熟悉的气息,难道又是一个有所图的人?
“大郎,初次相逢,就请人入府,侯夫人可会怪罪?”李大牛暗暗提醒。
也不知这苏玄明是什么运道,捡到的人没一个正常的!
苏玄明许是没听出李大牛的言外之意,大大咧咧道:“无事,我阿娘热情好客,不会在意这些。”
晃悠悠的马车,驶入京都,苏玄明海特意上福全茶楼打包了一份酥油泡螺。
最近都在传,这福全茶楼是京都生意最火爆的茶楼,其茶点也是京都妇人们的最爱。
自己打包一份回去,好叫阿娘,祖母和妹妹都尝一尝。
等苏玄明兴冲冲拎着食盒,走到大堂中时,就见到许久不见的苏家大伯和苏家大堂弟,正在和祖母和阿娘说着什么。
“大伯,堂弟,你们可是来送年礼的?”苏玄明走进去,把酥油泡螺放到桌上。
差不多同时赶到的苏云烟挑眉:“年礼?大伯,你去年定是被黑心商贩给骗了,送的绸缎就上面那一层是好的,里面都是些陈年旧货。还有那燕窝,也是个面上光……”
老夫人见大儿子挂不住脸,连忙呵斥:“云烟,胡说些什么?!”
苏云烟噘嘴:“我才没胡说。我还当大伯的年礼被人偷偷换了去,阖府上下好一顿查,结果却是大伯被人骗了。”
苏家大伯的脸色红一块,青一块,心里埋怨,这苏云烟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说话。
老夫人哪里不知实情如何,便打断苏云烟:“不关你的事。你大伯这次并不是来送年礼的,而是有要事相商。”
苏云烟更诧异了,脱口而出:“后日就是除夕了,大伯此时不来送礼,何时来送?”
苏家大伯恼羞成怒,训斥道:“姑娘家家的,哪有追着长辈要年礼的?还知不知晓礼数”
一直不曾开口的顾南夕不乐意了,这苏家大伯自己失了礼数,还把气撒在孩子身上,欺负孩子身后没人?
“大哥,云烟可不是普通的娘子,而是我们永昌侯府的管家娘子!这全府的吃穿用度,全靠着云烟调拨。”
顾南夕又转向苏云烟,佯装训斥:“云烟,大伯说你不知礼数,你就悉心受着。日后样样都按照礼数来,你大伯给什么样的年礼,我们照样还回去就是了!切记,不可少了!免得叫人拿你说嘴。”
苏家大伯被顾南夕这一番夹枪带棒的指桑骂槐,搞得下不来台,一时僵愣在原地。
反倒是他家大儿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