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里面。
朱元璋满脸惊容。
“你是说,李先生主动请求召刘伯温还朝?”
朱标满脸坚定之色,沉声道:“父皇,正是如此!”
“太师有感于官员骄奢淫逸,奢靡享乐之风日益横行,纪纲不立,法度不行,人心涣散,因此请求急召诚意伯刘基还朝,整饬御史台,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
说着,朱标将李善长的亲笔奏章递给了朱元璋。
老朱急忙接过一看,随后陷入了沉思当中。
太子爷对此浑然没有察觉,依旧自顾自地开口。
“父皇,国朝初定,中书总政事,都督掌军旅,御史掌纠察,台察之任尤清要!”
“可是官员狎妓饮宴,云集于妓院舞楼,寻欢作乐,骄奢淫逸,蔚为壮观,甚至不乏有御史台官员!”
“世风日下,泥沙俱起,清朗的秦淮河上,昏天黑地,狎妓之声不绝于耳,良家妇女不敢上街,闺阁之女关窗闭户,良善小民受此诱惑,竟也自甘堕落举债买欢,闹得是妻离子散、鸡飞狗跳……”
眼见老朱脸色有些阴沉,朱标急忙就此打住。
“父皇,必须要召回诚意伯,整饬御史台!”
说起来,现在这骄奢淫逸之风盛行,其实老朱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大明立国以后,朱元璋改教坊为教坊司,司中专门收纳政治案犯,战争俘虏的家小,以及遭到连坐之罪的女子。
这帮年轻的女眷到了教坊司,会统一由坊中的教习姑姑传授技艺,有些学丝竹,有些学管弦,有些学抚琴,虽然技艺各不相同,但她们的命运却大致相仿,那就是学会本领,就会被朝廷编入乐籍,送入由教坊司开设的官办妓院中,沦为妓女,专门供商贾娱乐,作为朝廷的一项稳定收入。
所以在南京城聚宝门外,就林林总总的开设了十数家官办的妓院,这些妓院的名字在如今的史书中仍有记载,如:飞烟,香粉,柳浓,梅妍,可谓极尽浓艳之名词,坊间更有称谓,管这一带叫做“花月春江十四楼”。
不到二十里秦淮河,竟然就有十四座官办妓院,在当时,这一带可以说是南京人间烟火最为繁盛之地,两岸皆为彩楼河房,一到晚上,便有数不清的华灯映在河面之上,一片星河灿烂。
虽然朝廷在《大明律》中有明确规定,凡大明官员,上到六部尚书,下到官府捕吏,均不可嫖宿娼妓,如果官员嫖娼被抓,要处以廷杖六十的刑罚,可问题在于但凡能考取功名,成为朝臣的,多半都是读书人,而读书人往往又在天性上士子风流,最好附庸风雅,也最喜欢流连这些烟花柳巷之地。
所以就算朝廷的禁令一经发布,不断重申,三番五次的强调,可大明官员们却往往视之不见,只要一下朝,必然成群结队地去狎妓饮宴,他们云集于妓院舞楼,寻欢作乐,蔚为壮观。
现在经过李善长这么一提,朱标也意识到机会到了,所以立刻请求以整饬御史台的名义,召回诚意伯刘伯温。
因为刘伯温为人刚生不阿并且能力突出,御史台只有在这等名士执掌之下,才能够真正发挥台察之任!
朱元璋听后眼神发冷,最后还是做出了决断。
“那就召刘伯温回朝,即刻动身回朝!”
朱标听后心中一喜,随即笑呵呵地躬身行礼。
“父皇英明!”
“行了,你这浑小子,就知道跟咱叫板!”
朱元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追问道:“李先生病情如何?”
“戴太医检查过了,昏迷和吐血都是气急攻心所致,加上太师年纪大了,所以身子骨本就虚弱,经过这么一折腾,估计……”
朱标神情黯然,叹了口气。
“李祺最近的反常表现,其实是因为得了脑疾!”
“他被那杨德清从二楼推下去后虽然侥幸保全了性命,但是却伤到了脑袋,所以行事才会如此跳脱略显疯癫,正是患上了脑疾!”
“什么?”朱元璋大惊失色,“李祺患上了脑疾?”
“父皇!杨德清必须要严惩!”
朱标抓住机会恨声道:“年纪轻轻却如此嚣张跋扈,而且出手狠辣,浑然未将国朝律令放在眼中,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子民受其毒害,若是再不严惩……”
“够了!”朱元璋不耐烦地低喝道。
“此事不用你操心,自己出去吧!”
可朱标仍旧有些不甘心,忍不住急声道:“父皇,您为何非要如此纵容杨宪那个酷吏呢?难道我泱泱大明,就非这个酷吏不可吗……”
“出去!”
朱元璋脸色铁青,愤怒喝道。
见此情形,朱标只能愤然拂袖离去!
他想不明白为何父皇要如此纵容那杨宪!
可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只要将诚意伯召回朝廷,那就有人收拾这个杨宪!
要知道,刘伯温可是杨宪的恩师啊!
与此同时,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