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
白芷柔摇了摇头,神色极其冷漠。
对于自己这位母亲,她自然是极其了解的。
一切,以大局为重,族人利益为先。
所以,她是一位好族主,亦是北疆最有威望的妖王。
可作为一个母亲,她大概与白芷柔一般,都称不上称职两字。
神主降临,九尾一族危在旦夕。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白芷柔深知,母亲肩负圣教使命,也是身不由己。
可深知是一回事,心里的悲伤又是另外一回事。
没有哪一个孩子,不希望得到母亲的庇护。
所以,她恨九尾狐后,亦无法原谅自己,甚至想死。
可这种亏欠,与三百年前相比,差的太远太远。
是她,亲手葬送了圣州的光明,害死了那个…宠她如妹的主上。
当然,白芷柔如今所做一切,也是出于对九尾一族的保护。
她了解那人,比了解母亲还要透彻。
毕竟,他们真心相爱过。
哦,或者说,是白芷柔认为,两人真心相爱过。
可最终…
所以,一旦被他达成所愿,不仅她会死,整个九尾一族,怕都难逃毒手。
“芷柔,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秘密啊。”
九尾狐后负手而立,美眸中充斥着一抹复杂的苦楚。
三百年前,白芷柔背叛圣教,携宝逃至下界。
那一日,圣教神主亲至,狐后以为,九尾一族…将不复存在。
可出人意料的是,神主并未诛杀狐族一妖,只是命狐后出手,找回白芷柔。
也是从那一日,狐族渐渐被隔绝在了北疆妖族,或者说,整个四疆之外。
闻言,白芷柔未再张口,反而缓缓闭上了眼眸。
有些事,她不能说。
否则,狐族必将万劫不复。
妖言惑众,也不过就是那人一句话的罪孽。
世人信神主为仙,又怎么可能会在意一只妖说了什么。
人微言轻,大抵如是。
“神主下令,叫我在一年之内,从你手中拿回他的灵宝,芷柔,事关我狐族生死,你真的就一点…也不在意么?”
九尾狐后的声音有些沙哑,绝美的脸庞上,带着一抹痛苦之色。
她如何不知道,能够令神主惦记三百年的灵宝,定是事关重大。
可越是如此,一旦他拿回宝物,狐族…又该何去何从?
“母亲,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白芷柔摇了摇头,眼中的平静,如同激怒九尾狐后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芷柔!!!当初你若听我劝说,不入中疆,不牵因果,又何必沦落至此!!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九尾狐后俏脸绝冷,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当初白芷柔顶着九尾一族最强妖孽的名头,前往中疆历练。
原本此行,并无波折,可她却偏偏爱上了一个人族。
九尾狐后三番劝说,皆被她一言驳回。
妖生匆匆,亘古无趣。
愿得一人,纵死不悔。
虽然之后的事情,九尾狐后并不清楚,但白芷柔的品行,她是相信的。
能够令她做出偷宝下界之事,必然是受人蛊惑。
而且,是她真正在意的人。
“母亲知道的,或许只是别人想让你知道的,儿这一生,负了太多人,该死,可现在,
我还不能死,若是无事,母亲请回吧。”
“你!!!孽障!!我看你就是非要等到狐族被灭,才甘心!!”
九尾狐后怒喝一声,而白芷柔却已重新闭上了眼眸。
“好好好!!白芷柔,我不怪你,怪就怪我,生了你这么一个无心无情的混账!!”
最终,九尾狐后狠狠咬牙,转身消失而去。
只是,就在她的身影出现在渊顶之时,却见青丘深处,突然有神光冲霄。
紧接着,一层雷云从天际涌来,将整座青丘囊括其中。
蜿蜒刺目的劫雷,轰然垂落。
大道之音响彻万里不绝,仙霞盖压苍穹,透露无尽玄妙。
青丘上空,空间层层迭荡,道纹流溢,如同璀璨星海。
饶是以九尾狐后的心性,此时脸上都是扬起一抹震撼。
她能感觉到,那仙辉所在,正是白芷溪的清溪殿。
换句话说,这位如今的狐族第一天骄,似乎是…突破了?
可…不对啊。
白芷溪的修为,不是才刚刚踏入破妄不久么?
难道是!!!
突然间,九尾狐后眼眸一凝,心底似有所猜测。
道则突破,衍化天地异象!!
是了,芷溪领悟的道则,乃是空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