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开始下雪了,但铺天盖地的鹅毛似的雪花飘到农场上空之后就消失不见。
桃杏林里温度适宜,微风阵阵。
姜灵沐舒适地窝在藤椅上,从纳戒里抓出一大把咸话梅味和五香味混合的瓜子。
“第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佩迪鲁下落的?”
姜灵沐大概对整件事有了点猜测,剩下的就是她想不明白的疑点了。
布莱克瘦削的手伸进了袍子胸口处的内袋,从里面掏出了一张揉皱了、又撕开了的纸。
是一张边缘很不整齐的剪报。
姜灵沐伸出一根手指隔空一点,灵活的藤蔓捏着纸张放到了她面前,正是开学之前罗恩一家人中奖后在埃及旅游的合照。
而那只耗子就趴在罗恩的肩膀上,随着罗恩的大笑,耗子紧张地伸出爪子牢牢抓住罗恩的衣服。
即使这张报纸已经快烂了,姜灵沐还是一眼看到了耗子前爪缺少的趾头。
“你怎么确定这就是他的?我的意思是,世界上的耗子都长得差不多吧?”
“还有,阿兹卡班还允许犯人们订报纸?”
巫师的监狱这么人性化的吗?
布莱克沉默了几秒。
“我曾经无数次见过他变形,哪怕他混进一万只耗子堆里,我也能一眼认出他。”
“你看他的趾头,魔法部在抓捕我的现场只找到了他一根手指!”
“还有,阿兹卡班当然不允许犯人订阅报纸,这张报纸是福吉带给我的。”
这次轮到姜灵沐无语了。
所以,福吉部长知道布莱克越狱是他自己造成的吗?
这位魔法部部长人还怪好的嘞,还给犯人送报纸解闷儿。
“好吧,”姜灵沐有点嫌弃地收起剪报,如果布莱克说的一切属实,那这可是重要证物,“你是怎么在摄魂怪的看守下保持理智的?”
布莱克皱起眉头,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姜灵沐不问问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呢?
她肯定掌握了一定情报,她为什么不问他是不是背叛了詹姆和莉莉,为什么不问他是不是真的杀了那么多麻瓜……
她为什么一直在问这些没那么要紧的事?
姜灵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由她来提问,而不是让布莱克自己去叙述。
她会打乱问题的顺序,没有确切的轻重缓急、发生先后的标准,这样更方便她甄别谎言,提炼信息。
“你知道,摄魂怪的食物是人类的快乐和希望,是人类脑子里产生的一切愉快的念头……但我没有这种念头,我抱着一种固执的仇恨,我知道自己是无辜的……它们对这些不感兴趣。”
“我也因此得以保持理智。”
布莱克说话的时候,姜灵沐的嘴巴就没闲过,瓜子皮碎裂的轻轻“咔嚓咔嚓”声变成了一种不大突兀的背景音乐。
姜灵沐观察着布莱克的表情,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可能是想起了他在阿兹卡班时的状态,脸上、眼睛里毫无情绪。
淡色的眼珠像是两团微弱的、却永远无法熄灭的火焰。
“然后你看到了报纸,变成狗,逃出了阿兹卡班,先去见了哈利,又一路跑到了霍格沃茨?”
摄魂怪只对人感兴趣,它们没有眼睛,一切全靠感知,而阿尼马格斯变形成动物后又拥有明显的动物特性。
换而言之,只要布莱克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一条狗,情绪波动不要太大,就能混过摄魂怪看守。
布莱克一愣:“你,你怎么知道我去见过哈利?”
“哈利和我说过,他离家出走的时候,见过一条巨大的黑狗。”
姜灵沐摆了摆手。
“行了,说说看,你为什么杀了那么多无辜的麻瓜?”
布莱克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
“我没有杀他们!这是彼得的栽赃!”
姜灵沐没什么反应,这点她已经猜到了。
而且刚才布莱克也亲口说过,他是无辜的,看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说谎。
“不是他来追我,是我在追捕他!我把他逼上了绝路,他没有机会变形,也无处可逃,然后他反咬一口,喊得整条街都能听见。”
“彼得说是我背叛了詹姆,他用魔法炸了一整条街,杀掉了那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麻瓜,他抓住了这个机会,丢下一根手指,变成耗子从下水道逃跑了!”
姜灵沐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然后你就被抓了?”
“是的,没错,我被关进了阿兹卡班。”
姜灵沐:“这可说不通,既然你被逮捕了,就说明佩迪鲁的栽赃很成功。”
“他既保住了性命,又保住了名誉,又为什么舍弃自己的身份和名字,变成一只耗子生活了十多年?”
布莱克的眼神变得幽暗起来,他挑起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因为他要躲的不是我,而是伏地魔的爪牙。”
“他的主子按照他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