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忙了一个下午,还少收了礼,牛小田当然不甘心,尤其不能错过这处风水宝地。
安悦打不起精神,晚饭也吃得很少,回到西屋后,又研究兴旺村的土地分配图,必须马上再找一块地。
牛小田好说话,刘会计也有短处,而动员其他百姓将土地拿出来,难度会很大。
尤其,还是重新报给镇里审批,谁知道李镇长那边,会不会再出幺蛾子。
饭后,牛小田背着手出去散步,村民们看见他,老远就热情如火的打招呼,不少人已经改口直接称呼牛厂长了。
乱坟岗照片像是百年前拍摄的,牛小田装作无意地找村里的老人聊天,重点询问,他们小时候听到大人讲起的故事。
还有,兴旺村百年来,到底发过几次大水。
老人们讲故事,还真就是故事,神话色彩严重,绝不能当真。
有人说,听他的爷爷讲,遥远的某年某月,天降大暴雨,下了三天三夜。
雨停了,天上掉下来一条青龙,长约百米,身上爬满了蛆虫。龙是神物,大家展开了灭蛆行动,把蛆虫抓光之后,青龙重获自由,飞上天空,然后就搬来了一座山,就是现在的东山。
还有人说,泥鳅河原本叫水龙河,是一条犯了严重错误,被处罚脱角褪鳞的水龙所化,滋养田地,保佑一方,就是为了赎罪。
最离谱的故事,来自于张开顺九十岁的老爹张嘴,没错,他就叫这个名字,曾经是讲评书的。
“话说百年前,兴旺村本叫大田村,虽只有十八户人家,却是富可敌国,声名在外啊。权贵商贾不怕辛苦,纷纷赶来,车载布匹绸缎、黄白之物,以虔诚恭顺之心,朝拜此地一位高人,只盼能被指点迷津,脱离苦海!”
张嘴的嘴都瘪了,但说起故事来,那是绘声绘色,很有画面感。
“高人是谁?”牛小田好奇地问。
“此人姓牛,名旦,字大田。”
牛蛋,牛大田?
牛小田闻言,惊得目瞪口呆,一不留神被烟给呛到了,使劲咳嗽了半天,这才嘿嘿笑,“张爷爷,知道你为啥牙都掉了吗?”
“为啥?”
“瞎吹牛逼吹的呗!”
“臭小子!”张嘴立刻将手里的烟袋锅扔了过来。
没打着!
没牙也不影响吹牛逼!
找别人吹吧,不奉陪了!
牛小田哈哈笑着跑开了,继续去找其他老人聊天。
回到家里时,已经晚上九点多,安悦招呼牛小田过去,又划出了两块地,都在路边,只是能否做通村民的思想工作,心里却没谱。
牛小田看也不看,伸出一只巴掌:“姐,把崔兴富的手机号给我?”
“你要给他打电话?”
“对啊,再商议一下,尽量还用原来那块地。”
“乱坟岗,怕说不通吧!小田,不要怕麻烦,毕竟人家才是掏钱的。”
“您老就别管了,交给我吧!”
“我不老!”安悦顿时瞪起眼睛。
“嘿嘿,就是个尊称,何必在意年龄呢!”牛小田陪着笑。
安悦到底将崔兴富的手机号,发到了牛小田手机上,他就坐在炕沿上,盘着一条腿,直接拨打了过去。
第一次,没接!
再打第二次,还没接!
第三次,终于打通了,里面传来的崔兴富不耐烦的声音,“哪位啊?”
“我,牛小田。”
“哦,是小田兄弟啊,关于那块地的问题,我已经跟安主任沟通过了。”
崔兴富语气好多了,还小声说了句,一会儿再继续。
搅扰了对方好事,牛小田才不管,直接说道:“崔总,你听我说,那块地根本不是乱坟岗,而是一块真正的风水宝地。”
“怎么不是?”崔兴富回的很快,“兄弟,我也盼着它是风水宝地,可有老照片为证的。”
“根据附近的山势,还有地势,百年来,这附近一共下了三场特大暴雨,导致河流改道,而泥鳅河根本没有向北移动,反而是向南挪了一大截。所以,照片上的乱坟岗,应该就是今天的青云镇。”
崔兴富没吭声,牛小田是个术士不假,却不是地质学家,说话未必可信。
“你仔细琢磨下,百年前吧,兴旺村只有十几户人家,一家按十口人算,咋就能形成那么一大片乱坟岗。”
崔兴富觉得牛小田的话有道理,一不留神,把实话说了,“兄弟,这可是安平县史志部门提供的。”
“有人害了红眼病,就不想厂子能办成。我可以不当厂长,不用操心,照样每天都很乐呵,但他们是想阻止你发财啊!损人不利己。”牛小田直言道。
崔兴富不吭声了。
牛小田趁热打铁,“越是这样,越说明这里是风水宝地。”
“兄弟,风水图有吗?”
“有啊,马上让安主任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