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时的眼神早已大变,他们俩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突然,陈浪停下来,他转头,脸贴在顾惊时耳边,声音暗哑:“怎样,还来吗?好玩吗?”
他嘴里呼出的风擦过顾惊时的耳朵,顾惊时身体颤抖一瞬,接着又用力把他推开,他晃了晃有些昏胀的脑子,怒火直冲眉梢,一只手使劲搓这嘴:“你他妈我不就是摸了一下你吗?你就这样占老子便宜?”
陈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看向顾惊时,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我看你挺享受的。”
“靠!”顾惊时还是忍不住低骂了一声,他真是脑子抽了才会顺从这个二百五,关键时刻发什么呆啊?
“算了,不管你了,我先去睡觉了!”他说完,还踢了那个椅子一脚,看都不看陈浪就走了。
他躺在床上,又对陈浪说了一句:“你的床今天就是我的了,没道理你占了我便宜我不能占你便宜!”
“哦!”陈浪正在处理腿上的伤,随便应付他两句就不管他了。
听到他这句敷衍的话语,顾惊时面露嫌弃,将身体摆成一个大字型,闭上眼睛睡觉了。
陈浪将伤口处理好以后,磨磨蹭蹭走到床边。夜色正浓,窗户半开着,夏日的蝉鸣渐入耳,凉风袭来,桌上的烛台忽明忽暗,转瞬间便熄灭,屋子里再次陷入黑暗。
顾惊时的睡姿极其不雅,和他大少爷的身份完全不搭,他很早之前就领会过了,刚刚还气愤地说要霸占整张床,现在已经缩到里面去了,除却将自己裹成蚕蛹外,确实给陈浪留足了“面子”。陈浪躺在床上,望着蚕蛹顾惊时,忽而将他拉过来,被子自他身上散开,落了一部分在他身上。当然,他的手极其不友好,陈浪此举倒是显得“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了。
顾惊时不知道是报复还是怎么,手狠狠地压在他的伤口处,他闷哼一声,没有任何动作,双手搂着顾惊时的腰身,头埋在他的颈间。
“顾燕……对不起……”微弱却又显得庄重的声音响起,陈浪俯在少年脖颈处,闻着少年身上淡淡的香味,慢声道。
这句对不起早该说了,在很早很早之前。
“真他妈是我不知死活,我他妈真该死!”他咒骂自己道。(没哭,没哭!)
陈浪和顾惊时其实已经认识好几年了,按理说他跟这位富贵公子并不会产生什么关联,但架不住他的祖父和顾惊时父亲的“迂腐”。
陈浪的祖父在他们那一带其实挺出名的,算是村里仅有的读书人。当然,也是个没什么名头的读书人。在陈浪小时候,祖父还没有去世,反正在陈浪记忆里,老头就是个顽固的小孩。
祖父很怕祖母,陈浪记忆里关于祖父最多的记忆就是祖母揪着祖父的耳朵,然后祖父求着认错。
在祖母眼里,祖父就是个不知进取的人,天天抱着他的“圣贤书”念,到头来就识得几个大字,总喜欢装文化人,时不时念念诗,在披上一身“书生服”,拿着扇子到处招摇,也便成了他口中的“文人墨客”。虽说祖父有些坏毛病,但有些观念还是不错的。有时陈浪在院子里喂鸡鸭,总会看到祖父坐在门口,叼着他的旱烟,嘴里吐出陈康不明白的话语。
他说:“虽然老头子尚文,终身沉醉于文海,但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读书是真的好啊!”
哪怕陈浪再白痴也听得懂前面那两句话是老头子自卖自夸,当然,他也不敢说出来。
“虽然老头子是男子,老头子还是觉得得让女娃娃学些字,她们该懂得什么叫做明辨是非,也该懂得为自己谋利益,士族大家的女子她们就为自己谋了很好的生活,可是那是上面,不是
她们也会识文断句,更是创造了内宅里的各种风风雨雨,倘若她们同男子一样,必定不会输于男子,所以得会识字,也必须得会识字,若说清楚些,识得也不是字,是她们未来被辱骂会反驳,被打压会反抗,识的是她们的未来啊!
好吧,老头子还是有点偏心的,男孩子不也一样,识了字可以教人,可以去做帐房先生,总归不会背着那三亩地过一辈子,在这方面,老头子确实很失败,所以……”
他蓦然停下,咬着旱烟的嘴咳嗽个不停,他将旱烟拿在手上,旱烟嘴直指着陈浪:“浑小子,别一天到晚呆头呆脑的给老头子丢人,老头子就是死也得给你供上去读书,不考个状元对不起你老头子我!”
陈浪听了这句话依旧呆着,小鸡小鸭在他面前聚集,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着,他在心里撇撇嘴道:“状元有这么好考干嘛不让您老给考了,还能轮到我?”他只想学剑,然后仗剑天涯!
于是,在老头子发出指令的第五天,陈浪穿着新做的衣服,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陈父身后。陈父背上背着被褥,手里提着一个厚厚的包袱。在太阳的照耀下,影子越来越长,完成了他的一生。由于老头子“严厉”的家风,陈父上过学,他年轻的时候在镇上做过账房先生,老了以后怀念故土,带着妻儿回到家乡。
大多数时候陈父的腰杆都挺得很直,像一根竹子,可是竹子也会弯,远离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