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余清一时语塞,这被子太短了,他太高了有错吗?
“爱盖不盖,不盖拉倒!”谢钰一把抢过被子,盖着睡觉了。
余清:“……”你行你清高,你有本事把被子分我一半!
他翻身看向谢钰,屋里黑漆漆的,蜡烛早就被吹灭了。
他伸手想要扯被子盖,谢钰也扯,他又扯,最终还是没扯过谢钰。
他也气,就这样将就着睡了。
本来以为夜里冷,应当是睡不着觉的,哪知他才刚闭眼,困意便袭来。
他做梦了,梦里有谢钰,但是他,不是余清,却又是余清。
梦的开始,是在一片大雪里。
他看见一个男孩跪在其间,便成了这皑皑白雪里唯一的风景。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小孩突然剧烈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他捂着胸口,面色苍白。
一位衣着鲜亮的女子匆匆赶来,她抱起男孩转身就跑。
她肩上系着狐裘披风,穿着类似于正红色的宫装,头发被梳成双刀髻,上面插有一个八尾凤簪,凤簪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她眉间绯红,似是一朵印花,却看不真切。
她带着小孩停在一座宫殿前,许是跑累了,她微微喘气,嘴里呼出的气体在空中凝结,形成白雾上升。
她低头看怀中的小孩,不知什么时候,小孩已经睡着了,他双颊通红,额上虚汗不断形成,她伸手摸小孩的额头,小孩已然发烧。
她走向前推开宫门,快速带着小孩来到寝宫之中,她不会祛热,小孩又难受得哼出了声,她只得拼命的往小孩身上盖被子。
“冷,冷,好冷!”不断有字眼从小孩口中吐出,他裹紧被子,却不断发抖。
“母亲,我好冷,真的好冷!”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被子又有好几层,被他拱得老高了。
她急得团团转,却又没办法。
这偌大的寝宫竟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往外跑。
她走了没多久,小孩突然扯开身上的被子,迷糊着爬下床,他摇摇晃晃的摸着宫墙,一步一步走出去。
皇宫的路太长了,他看不到尽头。
他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眼前出现一个小孩,他比他高,穿得一身白,似与雪融为一体,裹着毛绒绒的披风,像个团子,可以随意在雪地里滚来滚去的团子。
他长得真好看啊!他想。
小孩眨眨眼,像是怕眼前的景象是幻想,他伸手在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双眼时,眼睛红红的,他急得向前跨了一步,身形不稳,连带着将那团子一起带倒在地上。
他的头靠在团子的手掌里,脸朝下,头埋在雪里,整个人呈大字型。
好烫!
小孩的头才靠在团子的手上,他心里便惊呼。
来不及与小孩计较,他赶紧翻身爬起来,将小孩扶起来。
好冰!
小孩的手像冰块一样,他低头看了一眼,小孩的手冻得通红,穿着单薄的衣服,整张脸无一丝血色。
团子将肩上的披风解下盖在他身上,他的腰间系着一个香囊,他把它扯下来打开,香囊里装着几颗药丸,他随便拿了一颗塞进小孩的嘴里。
小孩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小团子给他吃东西。
末了,他问:“我叫钟离清然,你叫什么啊?”
小孩看着他,眼里流露出别样的情绪,他轻声道:“谢钰。”
他的声音被风雪吞没,又恰好被钟离清然听见,他望着他,笑了。
谢钰转身要走,钟离清然突然拉住他的衣袖,轻轻的甩了甩,眼巴巴的看着他,似有讨好,又像撒娇,“你会来找我吗?”
“谢钰。”
谢钰抬眼看向他,将他的手从衣服上弄下去,转身走了。
“会。”
钟离清然听见了,毫无血色的脸蓦地绽放出一抹笑容,又是一阵风吹来,他下意识裹紧身上的披风,看了一眼谢钰的背影便走了。
……
十年后,皇陵
“我是蠢,但我不是傻子!”
“我南黎男儿在战场上抛洒热血为你打下多少城池!?最终却落地个谋反的下场!”
“姜彧,你不得好死!”
“钟离媛!!!”
“……”
血,全是血!
“母亲!”
钟离清然原本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他坐起来,头上全是虚汗。
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透过窗户望了望外面,月光透过窗棱照到他的床上,蝉鸣声在黑夜里异常明显。
他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看着倒是不像什么尊贵的皇子。
钟离清然缓缓起身,走到外面。
从外面看,他的房子很小,不过是个木屋子,看着一吹就倒,院子也小,种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