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凡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想也对,他在人家这里的确没什么信誉度,再加上陈子旭刚刚被骗,家里人正是警惕心最强的时候。
陈子旭不死心,上来继续解释道。
“爸,我在电话里说的都是实话,是秦一凡把我从那里救出来的,他真的不是坏人!”
“是不是坏人恁说了不算,要待就待,不待就滚蛋,我现在看见你就烦!”
陈大壮的脾气可不是很好,这要不是在火车站,而且还有陈子旭的同学在场,刚才他真的会揍陈子旭一顿。
秦一凡拉住了陈子旭,朝他摇头示意后才轻声说道。
“先回家,看看我婶儿的情况再说。”
“那……行吧。”
听到他们这么说,陈大壮也没多说什么,背着手大步往前走,很快就来到一辆三轮车旁。
陈子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大,家里条件不好,你可别嫌弃。”
“我嫌弃个毛线,快上车吧。”
说完麻溜的跳上后斗,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就坐了上去。
陈子旭也不好多说,带着行李一起上了车。
陈大壮默默的启动三轮车,开出好远之后,忽然大声问道。
“他同学,你家哪的?家里是干啥的?”
“呃……”
秦一凡先是一愣,随后笑着回道:“叔儿,旭子没跟你说过吗?我是个孤儿,从小在蓝岛市一家福利院长大的。”
三轮车很明显的拐了一下,不过陈大壮立刻就控制住了,声音低沉了不少。
“那啥……抱歉,旭伢子真没说过。”
“没事儿的,我早就习惯了。”
既然展开了话题,秦一凡赶紧趁热打铁道:“叔儿,我听旭子说你家是搞山货的?都有啥啊?”
“啥搞山货的,就是包了几个山头种了些果树,可惜年景不好,这两年一直没挣啥钱。”
陈大壮其实挺健谈的,只不过一开始误会秦一凡是骗子,不想搭理他。
现在听说人家是孤儿,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也就想着聊些其他的转移注意力。
“其实老婆子之前没那么严重,就是这两年跟我跑山跑的,她那人嘴又严,疼也不说,要不是病重了……”
说着说着他就有些说不下去了,语气里充满了愧疚。
秦一凡咂了咂嘴,“其实咱们老百姓就这样,有点儿小病小疼的就忍着,寻思着挺过去就算了,可是却不知道这会给身体带来多大的负担。”
“叔儿,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其实我婶儿这样都是你的错。”
“嗯?”
陈大壮愧疚是愧疚,可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她病了不说,咋能怪到我头上?”
“咋不怪你,我婶儿你俩天天生活在一起,她都病成那样了你还不知道,这应该吗?”
这个问题陈大壮还真不好反驳,秦一凡则是继续说道。
“就我婶儿那毛病,在县医院拍个片儿都行,吃点儿药养一段时间就能好,要是找个中医做理疗好的更快……”
“别跟我提中医!”
本来陈大壮还好好的,可听到他说中医理疗,脸色立刻就黑成了锅底。
“恁以为老婆子的病为啥那严重,就是她图便宜找了个盲人按摩,不但没按好反倒严重了,去医院拍片子说给按反了,中医……就特么是扯犊子!”
秦一凡的嘴角抽了抽,陈子旭听着也别扭,反驳了一句,“爸,盲人按摩跟中医有啥关系,你这……”
“咋没关系,中医不就是正骨、按摩,还有啥?要是真有能耐,你倒是把你妈的病治好了啊!”
陈子旭无语凝噎,心说中医要这么简单就好了,我也不至于学了五年还是个半吊子。
秦一凡也是真无奈,这咋还又把天儿给聊死了呢……
半个小时后,三轮车停在一个院子外。
这里已经是宁安县的郊区,大部分都是独门独院的瓦房,偶尔能看到几栋二层小楼。
陈子旭家的院子也不小,坐北朝南的六间正房,东西两侧是钢结构的库房,院子里摆着不少空的竹筐和农具。
要是在城里有这么大的地方,咋地也得值个大几十万,可这里是郊区,房价也就是城里的五分之一。
陈大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秦一凡说道。
“伢子,你和他先进屋,我去买点儿东西,晚上给你俩接风。”
“叔儿……”
秦一凡刚想开口,就被陈大壮打断了,“再咋说也是到家来了,总得让俺们尽尽地主之谊!”
“那成。”
秦一凡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跳下车,“叔儿,整点儿家常菜就行,咱可不是娇生惯养的。”
“爸,整两只正宗的道口烧鸡,我好长……他最爱吃了,每次我开学带过去就他吃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