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氏饶是没剩下几口气了,却还是对众人说自己为难儿媳的事情不服。
扬声吼道:“你们胡言乱语什么?老身是最好的婆母,老身什么时候为难儿媳了!”
“陈氏是自己耍脾气要走的,同老身有什么关系!”
“你们听着个孩子胡言乱语几句,就一直责备老身,这像话吗?”
按理瞧着人都快不行了,众人多少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但江氏还是没忍住:“今日当真我们这么多人的面,都为难枝枝,可见私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好的孩子才这样的年纪,都能被你逼得给祖母下毒,难道还不足见你平日里不慈?”
其他夫人们没再说什么,但脸上都是对江氏这话的认同。
是啊,孩子又懂什么呢?他们只会直观地想着,这人对自己好还是不好。
公孙氏:“你……你们……”
徐御医看向容枝枝,求助道:“夫人,您师承神医,不如您来给老夫人瞧瞧?”
江氏:“哪里好给她瞧?指不定一会儿又说是枝枝害她!若是能救回来还好,要是救不回来,那些污蔑枝枝的话,怕是要用箩筐都装不下!”
慕容耀倒是扯了自家夫人一把,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这人之将死,到底还是留几分口德为好,否则这公孙氏没死还没什么,要是真的死了,夫人少不得是被人诟病的。
江氏哪里不明白夫君的顾虑?
这些道理她其实也是明白的,之所以嘴上没留个情面,也不过就是太生气了,忍不住!
公孙氏看向容枝枝,哭着道:“枝枝啊,先前是老身误会你了,老身给你赔个不是!”
“你快来救救老身啊,老身这条命,可就指着你了……”
江氏死翻了个白眼,小声道:“哟,这会儿知道求我们枝枝了……”
面对这样一个整日里不是同自己作对,就是诬陷攀咬自己的人,容枝枝是真不想管她的死活。
很想让她跟齐子赋一样,自生自灭。
可偏偏这人是自己的婆母,婆母能够不慈,她这个做儿媳的却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孝。
正要往公孙氏那边走。
倒是姜文晔这会儿开了口:“今日之事,孤的侧妃也无意中搅和进来,孤心中十分内疚。”
“为了免除孤与侧妃谋害老夫人的嫌疑,孤手中有一颗回阳丹,能解开数百种常见之毒。”
“若是沈相信得过,这药便赠与沈老夫人了!”
他这会儿已是瞧出来了,公孙氏这个人活着,就能叫沈砚书和容枝枝不痛快,既是如此,他不如就保了这个老太婆的性命!
如此还能给玉曼华解除嫌疑,如此也是一举两得。
他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仆人,便将装着药丹的瓷瓶取出,双手奉上。
徐御医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砚书。
沈砚书颔首。
药丹取过来,徐御医检查了一下,惊喜地道:“果真是回阳丹,此药全天下都没几颗,太子真的大手笔!有了这东西,老夫人中的毒,可算是有救了!”
说话之间,徐御医便过去,将此药送入了公孙氏口中。
公孙氏吃完之后,几乎像是服用了仙丹一般,身体当即便松快了许多。
她感激的眼神看向了姜文晔:“多谢太子赐药,若不是太子,老身指着这一对不孝儿、媳,今日这条命怕是没了!”
说着,她还狠狠地剜了容枝枝一眼。
自己方才都对她服软了,她竟然也不快些过来给自己治病,一副磨磨唧唧的模样,真是好没良心的一个小贱人!
若是寻常人家的老太太指责儿子和媳妇不孝,众人兴许还得跟着谴责一番。
但是公孙氏么……
大家都悄悄翻白眼,心里对相爷夫妇的同情,难以言表。
沈砚书也终究是有些忍无可忍:“母亲,自你来到京城,吃穿用度,儿子从未亏着您。”
“您要办寿宴,儿子不喜热闹,但还是每年都给您办。”
“枝枝一开始见您中毒,也是第一时间就过去想给您看诊,是您不信任她,还将她一把推倒,更说是她下毒。”
“发生了这些,我们也不曾责备您半分,您却反而当着众人的面,说我们夫妻不孝。”
“儿子也想知晓,到底还要如何对待母亲,才能算孝顺!若是母亲当真对我们这样不满,日后不如就不要来往了。”
“每年给母亲花用的银子,本相都不会少给,只是莫要相见了,免了总是叫母亲您不快,气坏了您自己的身子!”
公孙氏听完,难以置信地道:“听听,你们都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今日可是老身的生辰,他一张口就说不与老身往来了!”
“这就是我们大齐的堂堂首辅,这样的人都能做丞相,外头怕是真的以为我们大齐无人了!”
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