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氏摆着自己母亲的谱,说完了这些话。
便施施然大步离开。
沈砚书沉眸道:“母亲似乎忘了一件事。”
公孙氏:“什么事?”
沈砚书:“给枝枝道歉。”
公孙氏听完,气得眼睛都红了,便是要破口大骂。
容枝枝拉住了沈砚书的手,安抚他。
也看了一眼公孙氏,淡声道:“不必了,婆母自去便是。”
左右公孙氏便是道歉,也不会是诚心的。
为了一句道歉,没完没了地吵,众人都累。
公孙氏倒是第一回,看容枝枝顺眼了几分。
死死看了沈砚书一眼:“你媳妇再是不孝,也比你懂事多了!”
话说完,便气呼呼地走了。
沈砚书看向容枝枝,眼神不快。
容枝枝知道他在不满什么,好笑地道:“虽然是婆母气我在先,可我自己也没吃亏。”
“相反,她被我几句话气得更狠,不然她也不会与你哭诉了。”
“既然如此,就算了吧。”
“继续争执下去,她只怕说出更难听的,叫夫君心里难过。”
公孙氏方才说的所有的话,没几句是不伤沈砚书的,容枝枝也不想再听对方继续刺伤她的丈夫了。
一句道歉,本就可有可无。
沈砚书今次,倒是有些意外。
更是松了一口气:“我本以为,夫人今日会同我生气。”
先前母亲惹怒了枝枝,枝枝可是直接便要与自己取消合作,退婚。
今日见着母亲又闹起来,他一直便在担心,会气得枝枝搬出去,得自己花许多心思,才能将媳妇哄回来。
容枝枝:“从前是不知夫君与婆母的关系,如今既然已经知晓。”
“且夫君还事事站在我这边。”
“我自也应当同夫君一体同心,共同应对才是。”
若沈砚书没这么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或许容枝枝是真的会生气。
但他都做得这么好了,这世上也没几个男子能做到如此,她若是还生气,岂不是矫情?
沈砚书凤眸中寒意慢慢散去。
是半分没想到,这件事情,反是叫她说出了与他一体同心的话。
看他眼底对她有歉意。
容枝枝还眨眨眼,实话实说:“而且我今日也没觉得多委屈,因为现在更委屈的那个人,是婆母……”
那会儿她是瞧得出来,公孙氏是真的快被自己气炸了。
沈砚书回来之后,也没给公孙氏半分面子。
“夫君也不必将婆母的话放在心上,你凭什么辞官给小叔子让路?”
“我是万万不同意的,我这首辅夫人还没有做腻。”
“我还没有风光够呢!”
她说着,还傲娇地抬了一下下巴。
沈砚书哪里会不清楚,她是在哄他开心?
便是坐在她身侧,与她十指相扣:“母亲那边,你不必烦心。”
“我将流云放在你身边,叫他日后守着院子,你不想见母亲,便不要再见了。”
“就是母亲想来硬的,也不会讨到任何便宜。”
容枝枝笑了笑:“夫君放心,我应付得来。既然你都建议我做泼妇了,我还能叫自己吃亏?”
“且府上仆人的卖身契,如今都在我手中。”
“便是没有流云守着,我不想见婆母,她也是近不得我的身的。”
“不过今日,婆母想要我手中的中馈之权,我料想夫君先前没给她,必有道理,便是没有同意!”
这回是乘风开的口:“那可是万万不能给老夫人!”
“若是给她了,想来都不需要两日功夫,相府就被搬空了。”
“银钱珠宝,大抵都在二爷的府上了!”
“用不完的银子,估摸着还送去公孙家了!”
“至于我们府上的众人,大抵就只有啃窝窝头,吃咸菜这一条路了!”
黄管家这会儿,都十分慎重地对着容枝枝一礼。
开口道:“夫人今日真是圣明,任由老夫人如何恐吓,也没有松口。”
“不然这个相府,怕是真的完了。”
“如夫人您这般强势的主母,老奴真是百般敬服。”
“日后老奴,一定唯夫人马首是瞻!”
黄管家从前决计不是如此不稳重的人。
他也从来不会影射主子们的半句不是,何况那还是老夫人。
但是今日,他是真的想不开心都不行!
中馈要是给了老夫人,怕是府上这个月给仆人们的月银都发不出来了,到时候愁得头秃的就是自己这个管家!
流风还补充:“不止相府的我们完蛋,就是府上的小动物都要吃不上粮……”
“锦和少爷和锦狸少爷还年轻,它们不应当遭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