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堵死了峡谷入口处的两支大军,终于在半个时辰后,进了风吼峡。
他们顺便收拢了逃回来的千多匹黑胡人的战马。
四万有余的黑胡人,就这样永远地留在距离风吼峡出口处不远的地面上。
绵延数里的现场,惨不忍睹,大大小小的乱石与残肢碎体混杂在一起,难分彼此;更多的是被炮弹击中,整个身体成了破麻袋状;或者是被弩箭射成了刺猬。
为了避免形成瘟疫,后续打扫战场的队伍,干脆用上了猛火油。
猛火油,色如浓墨,性烈易燃。与轮式火炮一样,都是贸易的产物。
就在君北的大军远离了风吼峡,继续北上时,峡谷中浓烟滚滚,烈焰腾腾,就连石头都被烧的炸裂开来,而残留的兵器铠甲,直接融化了。
半路上,郑林和孙飞带着五百鹰扬卫,再次脱离了大军,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他们在兼任斥候的同时,也继续着原本的任务——清除剩下的氐罗族。
策马奔驰了近百里后,郑林才发现了十八侍卫留下的暗记,并且立即读懂了其中包含的信息。
阿拳和阿剑带着十六名侍卫,已经盯上了一支北逃的黑胡人大军,且与紧追不舍的张钺,取得了联系;
至于另外两支黑胡人大军,则由成勾的右军和袁复的前军死死咬住了,只等郑林他们赶上。
“好兄弟,哥哥承情了。”对于阿拳和阿剑的不吃独食,情愿分些功劳给鹰扬卫,郑林自然是感激不已。
剩下的两支黑胡人大军,其中的氐罗族,就交给鹰扬卫了。
“弟兄们,十八侍卫的情份,咱们都记住了。决不能让他们失望!”郑林吼完,快马加鞭,带着五百骑隆隆驰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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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拳和阿剑他们,盯上的那支黑胡人大军,正是黑铎亲自率领的三十万人马。在十八侍卫的后面,张钺的十万轻骑正若即若离地跟着。
十万轻骑对战黑胡人的三十万人马,便是张钺也不是很有把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在与十八侍卫商量后,张钺选择了更稳妥和更长远的“放风筝”战术——敌驻我扰,敌逃我追,敌疲我打,敌进我退。
总之,尽量延缓黑胡人的逃跑速度,不断地消耗他们。反正张钺的十万麾下都是清一色的轻骑兵,黑胡人追不上也打不着。
张钺在这样做的同时,也为十八侍卫的潜入,打了掩护。
根据十八侍卫留下的暗记,张钺心知他们已经成功潜入,而且跟着大军混进了天渊城。
张钺当机立断,立即在距离天渊城五十里开外扎营,一面飞报君北。
他似乎看到了决战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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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海,风高浪急。
十数艘庞大的战舰,虽然在汹涌的浪涛中起伏不定,但是依然朝着一个方向,劈波斩浪,一往无前。
伍德与周起,并肩站在旗舰的船头,随着颠簸的战舰,时而被送上了浪尖,时而又跌到了谷底。即便浑身被海水浇透,二人却如同双足生根,牢牢地站在那里。
海风呼啸,海浪咆哮,掺杂在一起竟如同雷鸣般震耳。
忽然,一直在看着前方的伍德,双目一凝,一指前方大声喊道:“前面就是新济公国!”
经过两个多月的航行,他们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周起也朝前方看了看,随即转身离开了船头,让传信兵打出旗语,要后面的舰队作好登陆和战斗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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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勾其实很谨慎。
从他担任安西国银鳞卫指挥使时起,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优点,直到遇上了君北。
这也是君北放心地将十万大军交给他的主要原因。
对于君北的知遇之恩和信任,成勾自然是万分感激。要知道,从率领千人的银鳞卫指挥使,到独当一面的十万大军统帅,这是一个质和量的巨大飞跃。
往昔与现在的对比,实是天壤之别,不可相提并论。
从析野国北部边境追到这里,历经两个月的路程,已经跨越了万里之遥。
在这两个月中,成勾与黑胡人的大小战斗,几乎从没有停止过,都是在一边逃、一边追、一边转身互战中度过。
直到在这种胶着与僵持、双方兵力也大致相同的局面下,成勾的谨慎终于取得了明显的效果和收获。
最起码,己方的战损,远远低于敌方,经过估算,双方战损比大约是十比一。黑胡人伤亡十个,才换到成勾这边伤亡一个。
这其实是一个很可怕的战损比,尤其是在双方兵力大致相等的情况下。通常情况下,这种相差巨大的战损比,还是在攻城战中偶尔出现过。
刚刚赶到的郑林和一半的鹰扬卫,在得知成勾的战绩后,纷纷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连道“佩服”。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
深藏不露的成勾,最符合上面的两句。